司慕躲了黎丞之一两天，这才敢重新在黎丞之面前晃悠。这次司慕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在黎丞之面前说：“哼，老七说了，让我再等等，他会亲自来接我回去！”
黎丞之看着司慕，看的司慕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的开口：“干……干嘛！”
然后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后退一步。
“既然老七说要来接你，那你便等等罢。还有，不要在阿水面前瞎说。若是被我知道你说些奇怪的东西——”黎丞之笑了一下，就像是春暖花开一般，好看的不得了，“就连老七都没有办法救你。”
司慕被黎丞之一吓，整张脸就红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要蹦起来打黎丞之一样。黎丞之只是淡淡的看着司慕，就让司慕所有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毕竟司慕是为数不多，见过当初那个样子的人之一。
说起来……其实司慕还比黎丞之小了那么几岁，对于当时年纪还很小的司慕来说，眼前的人就是恐怖的无可比拟。
黎丞之像是看出来司慕在想什么，便开口道：“你回去休息罢，既然老七说要接你，那这几日你便乖乖地，不要给我惹什么麻烦。不然，小心我将你丢进水里。”
黎丞之终于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整个人舒畅许多，倒是司慕又被吓红了眼，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勇气又被黎丞之击散，抽抽噎噎的说了句：“老六是坏蛋！”
然后赶紧跑进自己的屋子。
黎丞之倒是觉得这个样子的司慕最好，当然，如果司慕能够闭嘴的话，那就更好了。
天气猛然一冷。
傍晚的时候，就开始下雪了。
黎丞之端些粥进房间的时候，黎水还在那里睡觉。黎水这几日的精神是越来越不好了，还好有黎丞之陪着黎水，时不时给她说些故事，念些话本，都能让黎水好受一点。
黎丞之将黎水唤起来，黎水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黎丞之就帮着黎水穿衣，洗脸，漱口，然后让她坐在那里，喂她吃粥。黎水倒也乖巧，或者说黎丞之的药有些作用，黎水勉强能将面前的粥喝完。
黎水看着黎丞之，说道：“师父，我想出去看看。”
黎丞之嗯了一声，又给黎水披了一件外袍，半搂着黎水走出去。黎水看见下雪，显然很是高兴，这雪下得大，没一会儿就将面前的甲板给铺满了。黎水开心的伸手，漂亮的脸蛋上满满都是欣喜：“师父，你看，雪——”
看着黎水高兴，黎丞之显然心情是不错的。陆陆续续的，别的客房里也有许多人因着下雪出来，自然，司慕也在其中。
看着黎丞之紧紧搂着的黎水，司慕眯着眼笑起来，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儿，跳到黎水面前，说道：“阿水阿水，你和你师父的关系可真好啊！”
黎水这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脸有些通红，被黎丞之用素色的披风又裹了裹。看着司慕的眼神，黎水眨眨眼睛，然后，踮起脚尖，小小的，小小的，亲了一下黎丞之。
脸又红起来，靠近了黎丞之。黎丞之看着黎水的样子，打心眼儿的想将这个人捧一辈子。将黎水搂紧，黎丞之低头问黎水：“阿水，冷吗？”
“我又亲了师父诶……”然后，黎丞之就听到了让他哭笑不得的话。
司慕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瞪大眼睛，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两个人是这种关系。
师徒……爱人？
司慕觉得她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惊人的消息。顺便——还要给她家老七汇报一下。
黎丞之从来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的，所以看见司慕的眼神，他也只是顿了一下，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搂住黎水，然后不让她透一点风。
等到黎水回过神，那些客人也都看够了这场雪，已经回客房打算休息。黎水却还是站在那里，然后说：“师父，你看，我头发上有没有都是雪呀？”
“嗯？怎么了？”黎丞之心细，自然是不会让黎水沾上雪水的，所以自然在黎水出来的时候就将披风上的帽子给黎水带上了。
黎水眨眨眼，自然也发现了这个细节，笑眯眯的说道：“如果我的头发上都是雪，是不是就变白了？是不是，就像那句诗里面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万万没有想到黎水是想的这个，黎丞之笑道：“嗯，像，有道理。”
然后黎水便开心的反身抱住黎丞之。
黎丞之自然也腻着黎水，看着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便带着黎水回了房。
黎丞之将黎水的披风拿了下来，抖落了一衣的雪花，挂在那里。看着黎水还泛些红的小脸，黎丞之可是担心她生病的。便关了门，燃了屋里的煤炉，让黎水吃了药，赶紧躺那里。
看着黎丞之为自己忙东忙西，黎水不由得就高兴起来，她不知道这叫做“甜蜜”。不过，黎水也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黎丞之永远会在她身边，这就足够了。
烛光昏沉，黎水有些困倦。看着黎丞之脱了外袍躺在自己身边，黎水的嘴角这才勾勒出一个微笑，搂住黎丞之紧瘦的腰身，睡了起来。
一夜好眠。
黎水今日醒得早，也或许是知道了今天就要到地方，心里开心，连带着气色也好了许多。司慕蹦蹦跳跳的来到黎水屋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刚穿好衣服的黎丞之正在束发，黎水趴在床边看着黎丞之。
好温馨……司慕的脑海里不由得就浮现了这三个字，然后心里又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似乎……有点想老七了。
黎丞之看着司慕，不由得开口训斥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也不懂得野丫头？最基本的礼仪都还给嬷嬷了？当心若是让老七知道，不打断你的腿！”
“老七，老七才舍不得呢！”司慕生气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老七，你怎么知道老七会这么做！”
“嗯，看来你还知道我不是老七。”黎丞之束好发，“那么，司慕，你知道吗？”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老七那样纵容你。你懂吗？”黎丞之冷笑。
司慕愣了。
心底有什么渐渐发芽，然后在一瞬间似乎又破碎在那里。
不是所有人……都像老七？
司慕觉得，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