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去厅堂的路上，苏昕因为紧张并没有过多留意园子里的僵尸，不知是否是自己正在找人的缘故，她现在对面部确认的格外仔细。
大白脸的僵尸虽然不少，可也有面色如常人的僵尸在忙忙碌碌……
如果不是人的话，那就是……
“大姐姐！”
被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拉回思绪，苏昕才发现有一只小僵尸拉住了自己的裙摆。
这只小僵尸粉嫩粉嫩的，虽然苏昕知道那只是他脸上涂的粉，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怜惜起来。
“你叫我啊？”
“连生！不得对孙少夫人无礼！快松手！”跟在小僵尸身旁的，是年纪稍大一些的女性僵尸，看着她们站在一处的模样，苏昕猜想这位可能就是小僵尸的母亲。
“娘，可是这个姐姐……”
“你这孩子！真对不住啊孙少夫人，连生不懂事，弄脏了您的礼服了，一会鹊娘嬷嬷还得教您早课呢，快些将礼服换下来让奴……我给您洗洗，别耽误了礼数。”
苏昕看了一眼粘在自己衣角的小黑手印，摇摇头道，“没事啊，这样的花纹还挺别致的。小朋友，你叫连生啊，我叫苏昕，我们认识一下好不好啊？”
连生愣愣地看了看摆在眼前的纤纤玉手，觉得这双手雪白光滑，漂亮极了，双手不由得握住苏昕的一根手指，只是左摇摇右晃晃，自己便咯咯地笑出来。
他母亲见了，更为局促了，只想连忙拍开连生的手，却被苏昕制止道，“没事，小孩子嘛，我小时候手也很小，每次爷爷牵我出去玩的时候，又矮又小的我也只能将将握住爷爷的一根手指呢……但总觉得，特别的安心满足……呵呵，连生，开心嘛，以后我都是你的大姐姐了哦！”
“嗯嗯，连生开心，大……姐姐。”
连生他母亲在一旁一脸动容，“孙少夫人……这怎么敢……”
“小孩子开心就好了嘛，哪有什么敢不敢的，小时候，我家的大人也是这么对我的啊，所以，现在我是大人了，也想像我爷爷一样，好好地对待小孩子，让他们安心满足的长大……”
苏昕不禁注目连生的模样，随着他欢蹦乱跳，脸上的粉也掉了不少……她清楚地看到，在那一层层白粉之后掩藏的是虚灰青紫的面庞……
连牙说过僵尸由来。
一种，是被上代僵尸赐牙转生，由人类变成僵尸。
另一种，便是死后异变，自发成为僵尸……
这就是他们涂粉的真正原因吧……
不敢以真正面貌示人，相处的局促，心中的恐惧，害怕被人嫌恶，被人拒绝……如果只是同类的世界的话，或许不用这样介怀……或许，是因为自己这位“新媳妇”的到来，才让他们的生活多了这么多繁琐吧……
看着连生难耐地搔抓自己脸颊的举动，不知为何，苏昕只觉得自责与心疼。
哪怕是僵尸，也有自己的自由与好恶。
自己何德何能让这样一园子的僵尸来迁就自己的“恐惧”？
只因为自己是李书杉的娘子……娘子么？自己真的是么？苏昕不由得想起审查道士一番话……自己其实并不是李书杉真正的“娘子”吧，这不过是自己与他的合作关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