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晟听着沈瑾希的话,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即便让玄虎去牢里将人放了出来,然后二人喝了一盏茶,歇了一会儿,便也一前一后出了门往码头去了。
若这事儿真的跟大娘子有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儿她多少会心虚,还会露出什么马脚来也说不准,所以沈瑾希和秦司晟便想着去碰碰运气,想看看能不能逮着些什么。
说来也是巧了,他们俩方才走到码头,就瞧见大娘子立在不远处,东瞧瞧西看看,神色莫名有些紧张。
而且大娘子衣衫凌乱,发髻也早已散落,浑身更是散发着淡淡的臭味,仿佛出了牢门以后,连梳洗也顾不上,便直奔这儿来了,如此举动实在不得不令人疑心。
“沈大娘子,您还当真是操心劳累啊,这刚出牢门不久,连衣裳都没顾得上换一身,就又跑到码头来盯着了,您当真是不累吗?”沈瑾希和秦司晟相视一眼,随即走上前去,将人拦了下来。
而大娘子见了他们,忽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眼神也是掩饰不住的慌张:“这码头是我们沈家的,如今出了事瑾儿的父亲又出门在外,我作为当家主母,自然得好好的盯着。”大娘子抬起头看了秦司晟一眼,说话时底气明显不似平日里那般浑厚。
“那还当真是辛苦大娘子了,不如就跟本官回去喝杯茶吧,正好本官也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大娘子。”秦司晟抬起头瞧了她一眼,缓缓开口,眼角的笑容渐渐消散。
“还是不必了吧,托秦公子的福,我们全家老老少少都在牢里待了好几天,我不过是来瞧一眼,正准备回家去梳洗梳洗,换一身衣裳。”大娘子抬起头看着秦司晟,神色微微闪躲,说什么也不愿意似的。
可秦司晟毕竟是大理寺少卿,如今又主理这案子,她自然不敢明着拒绝。
沈瑾希和秦司晟便是掐准了这一点也没打算饶了她,可两人还没来得及抬头,平王的侍卫就忽然急匆匆的朝着这边来了。
“沈大娘子,王爷他对您前些日子寿宴的时候送的那幅山河图甚是喜爱,如今还想要绣一幅别的,所以差我来请想要同您好好聊聊。”侍卫走到大娘子跟前停下,先冲着秦司晟拱了拱手,随即便又转过头去,冲着大娘子说道。
大娘子闻言心下登时明了,连忙抬起头看了秦司晟和沈瑾希一眼:“秦大人着实不好意思,我们还是改日再谈吧,王爷此番叫我去,我是断断不敢推诿的。”大娘子故意冲着两人笑了笑,随即便急匆匆的跟着侍卫走了。
可是走到半路侍卫忽然停下来叫住了大娘子:“王爷让我来嘱咐你一句,让你切不可大意,万事小心,莫要叫秦司晟和沈瑾希抓住了把柄,否则就是给王爷添麻烦,就算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侍卫找了个僻静处停下脚步,脸色忽然一下便沉了下来,冲着大娘子冷冷的说道。
而大娘子听着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半个不字儿也不敢有,而心里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隐隐窃喜:“今日多谢相救,烦请你回去告诉王爷,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绝不会给那两人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大娘子抬起头看着一身黑衣的侍卫,语气已然恢复了沉着。
那侍卫听着却依旧面无表情,眉目脸色都紧绷着,连一丝多余的神色都寻不着:“不必如此客气,你我都是为王爷尽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莫要招惹麻烦便是。”那侍卫原本跟大娘子不熟,也就懒得多跟他废话,说完便飞身跃上墙头,消失在了青砖瓦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