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顾倾柔的话还是有些迷迷糊糊。
闻正奇见他们一个个的反应呆滞,陡然拔高了音量问道:“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他们虽然对顾倾柔了解不多,但是闻正奇是他们的大当家,见他如此尊敬顾倾柔,他们自然也是毕恭毕敬。
齐声回到道:“听清楚了!”
顾倾柔吩咐完,闻正奇便开始指挥众人开始忙了起来。
片刻后,闻正奇看着地窖里剩下的钱财,问道:“顾姑娘,剩下的这些东西要搬到哪去?”
这个地窖是那个狗官的,总不能给他留着。
“你们忙你们的,剩下的这些东西,我自有安排。”
“是。”
等闻正奇一行人全都离开了这个小地窖之后,顾倾柔看着前面还剩下的几箱银子,干脆将他们统统都搬到了空间中。
看着外面日头高挂。
等顾倾柔从农院里面出来,已经是晌午了。
她转身就准备回去。
回去的路上,顾倾柔一边满足于刚刚的一大笔收获。
但是另一边却又有些担忧。
离荒州越来越近,虽然萧无尘的双腿已经痊愈,但是敌人在暗自己在明,终归是被动。
流放结束后,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等着他们。
等顾倾柔回来的时候,白芍早早的就等在门口了。
“夫人,你回来的正好,奴婢正愁上哪找您呢,刚刚陆公子来了,正在里面等您呢。”
陆公子?陆宁熙?
顾倾柔大概能猜到他来是为了什么事了。
她刚进到房中,陆宁熙就径直走了过来开口问道:“那狗县令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顾倾柔愣了一下,看似随意的张口问着:“你是说县令包庇山匪的事情?这件事我今早出去的时候听人说了,也算是恶有恶报。”
她说的轻松,就好似真的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一样。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陆宁熙的双眸一直放在顾倾柔的身上。
但她反应平常,让陆宁熙找寻不出任何迹象。
“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找县令的麻烦,你见过哪个流放的人敢对沿途县令下手的?”
陆宁熙笑着说道:“可我也没见过哪个流放的犯人有你这待遇的。”
事实确实如同陆宁熙说的这般。
顾倾柔一时间没了话、
“算了,不管谁做的,我陆宁熙都很感激,也算是应了你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见他不追究了,顾倾柔转头说道:“对了,我明天就要继续往荒州的地界去了,估计短时间内,我们是见不到了,刚好今天你来了,就当提前跟你道别。”
“这么快?”
顾倾柔点了点头。
“是。”
陆宁熙思索片刻,道:“从这到荒州正经还要走上一阵,而且蓉城是到荒州之前最后一个城镇了,你可有什么缺的,我晚些时候叫人给你送来。”
顾倾柔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现在跟你父亲刚到蓉城,人生地不熟的,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这什么都不缺,处理好你自己的事,说不准以后我有事还要请你帮忙呢。”
顾倾柔拿陆宁熙打趣。
不过她说的确实在理。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如果以后有事,你尽管来找我,不过等你到蓉城,一定要记得让人给我带封信,”
“放心。”
陆宁熙简单嘱咐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
第二日顾倾柔在度从蓉城出发,去往荒州。
而在他们出发的两个时辰后,蓉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一个人忽然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身上的锦衣华服遍是褶皱,蓬头垢面,但依稀能看得清面容。
不少人纷纷围了过来,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句:“快看!是那个狗官!”
“狗官?!“
“好哇,还真是他!勾结山匪霍乱百姓,还有脸出现在大街上!”
陈永福还没搞明白原本对他歌功颂德的百姓怎么突然间前后反差这么大的时候,周围的百姓们便开始纷纷用烂菜叶臭鸡蛋砸向他。
一时间堂堂县令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
从蓉城离开后。
尽管陈解差再怎么关照,也改变不了既定的流放路线。
往前在走上几百里,约莫就到了荒州的地界了。
这一路并没有城镇,多数时都是荒郊野岭,偶尔能看见三两处燃起炊烟的村落,不过比起之前的路途,这一路上更多的事骨瘦如柴的流民。
此时正值三伏天,日头毒辣。
陈解差反复的擦着额头的汗水,最终还是有些顶不住,指着前面的一片小树林说道:“到前面先停下歇歇,过了午时再继续赶路。”
听到陈解差的命令,众人纷纷开始往那片小林子里走去。
顾倾柔推着萧无尘也跟着前往。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继续赶路。
顾倾柔跟陈解差打了声招呼,便找了个地方小解,正向往回走的时候,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男子哭泣的声音。
她好奇的上前查看,在一条小路边发现了几辆车马,一个穿着布昻的中年男子怀中抱着约莫只有十来岁的女孩。
顾倾柔远远瞧着,只见那女孩脸色苍白,似是生病了。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毕竟她能救一个两个,可她救不尽天下苦命人。
顾倾柔转身就想回到队伍中。
但不知为何,她刚走两步,心中实在不忍,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上前询问一番。
临近了的时候,中年男子一边难过的放声哭泣,一边看似自责的捶胸顿足。
“她这是怎么了?”
顾倾柔看着他怀中的少女,不禁问着。
听到陌生的声音,中年男子身形一顿,有些警惕的看着顾倾柔。
他吸了吸鼻子,问道:“你,你是谁?”
顾倾柔思考片刻,开口道:“我是大夫,有事路径此地,我看你怀中抱着的女子,面色苍白,额头有虚汗,口中时不时的说着冷,她是不是高烧了。”
一听到是大夫,中年男子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您是大夫?太好了太好了!!我女儿有救了,这位贵人,能不能麻烦您帮小女看看,她已经高烧好几天了,我给她吃了管伤寒的药,可就是不见好,而且情况好像愈加严重,就在刚刚都已经开始咳血了……”
中年男子说了一大堆。
顾倾柔大概是听清楚了。
他的女儿在路上偶感风寒,给女儿吃了管伤寒的药,但是却怎么也不见好,这路上大多数都是流民,压根没有会治病的。
所以病情一拖再拖,拖成了如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