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晚表示是自己应该的。
毕竟，她觉得哑婆婆知道什么秘密，“哑婆婆。”
“啊！”哑婆婆点头，她不懂人事。
脚步上前挪动，对她来说，靠近是最礼貌的打招呼方式。
江棠晚嘴角勾起，伸出手，想要扶着她。
哑婆婆伸出手，手指粗糙不已。
这时，江棠晚才看清楚，她十根手指，已经被断掉一根了。
“哑婆婆…”她声音微微哽咽。
无法想象，眼前之人，到底受过多少苦楚。
哑婆婆眼眶红了起来，握住她细嫩的手，忽的，她瞪大眼睛。
情绪开始复杂起来。
她激动地拉着江棠晚的手，朝旁边狂奔，“啊啊啊啊啊！”
“小姐！”
他们紧张地在后面追着。
“哑婆婆，你怎么了？”江棠晚手很疼，但她能感觉到哑婆婆没有恶意。
甚至…
像是在保护她。
哑婆婆拉着她躲在树后，警惕地看着四周，“啊！啊啊啊！”
她泛起泪花，指着门口。
江棠晚抬手，示意几人不要过来，她配合道：“你想让我离开这里是吗？”
“啊啊！”哑婆婆点头。
她伸出残缺的手指，指着毁掉的脸，被割掉的舌头，胳膊上烙印，无声地控诉着。
她双手捧着脸，大脑疼痛，不停地呜咽着。
江棠晚颤抖着搂住哑婆婆。
“放心，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此刻，她在心里已经决定，无论哑婆婆与她什么关系，都不会再让婆婆遭遇非人折磨了。
哑婆婆抬起头，着急地想要出声。
“w…wan…”
“晚？”江棠晚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想叫我的名字，江棠晚吗？”
哑婆婆的语言像是被绳子绊住了。
“江…”
她努力了很久说不出来。
菊儿早就哭成了泪人，她上前，捂着嘴，哽咽道：“回少夫人…”
以前不知道少夫人的名讳。
“哑婆婆天天喊，以前我以为是想吃糖，现在想来，应该是在喊您。”
江棠晚扶起她，问：“她可有什么物品？”
菊儿想了想，摇头，她并不知道。
方青松跑进屋里，拿着一个耳坠，放在江棠晚手心里。
“这只耳坠，在哑婆婆嘴里含着。”
“这耳坠…”江棠晚看着祖母绿色的耳坠，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人人都有耳坠，这无法猜测。
她问道：“青叔，这耳坠能不能先让我拿着？”
“当然可以。”方青松爽快地答应。
他有预感，哑婆婆与少夫人认识，这其中有一个谜团，少夫人正在求解，如果耳坠能够帮忙，那他与哑婆婆真是谢天谢地了。
菊儿抬头，笨拙地行了个礼：“少夫人，哑婆婆该休息了。”
“嗯。”江棠晚应了一声，她笑着朝哑婆婆打招呼。
看到哑婆婆回应，她的心里很踏实。
神医开的药很有成效，过不了多久，坏人的面纱终会揭开。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说：“青叔，我去了一趟方县。”
哪里是方青松土生土长的地方。
他浑身一颤，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会想到生他养他、欺他害他的地方。
他扯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少夫人，是查到了什么吗？”
“我怀疑，是熟人作案。”江棠晚将在雁城的事情，告诉给了方青松。
方青松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着，一直没有松开。
他尽量显得平静道。
“一定有阴谋！还是个有权有势的人，联合官府，想要嫁祸给我们！
少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江棠晚点头，她看向床上躺着，同样心怀期待的妇人道。
“我相信你们。
方县的官府，确实已经被人控制，这件事情，不能急，需要从长计议。”
夫妻俩齐齐点头。
他们都明白，被信任的感觉真好，女人边哭边笑。
“少夫人，我们来世给您当牛做马。”
“不。”江棠晚笑道，“来世，希望你们健康长寿，福气多多。”
她惨死，又回到现在。
平日便对鬼神肃然，断然不能让青叔夫妻，来世再饱受折磨。
女人感谢道：“少夫人，您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江棠晚笑着点头回应，她目光落在大大的窗户上。
阳光照进来，耀眼又明亮。
女人解释道：“上次，少夫人说开个窗户，果然，看着外面的景物，心里都充满了希望。”
从前，她一直逃避外面的世界，总觉得门外、窗外都是恶鬼，其实夜晚宁静并不可怕，哪有人心可怕。
再者，人活着总是要有一个盼头。
太子府。
李瑾衍看到来人，小跑出去，热情地喊道：“表哥，你来了。”
“不敢当。”顾祈辞抬手，挡在两个人之间，神情冷漠，带着疏离道。
他与太子一起长大。
一叫他表哥，准没好事。
李瑾衍又叫了好几声：“表哥表哥表哥…”
顾祈辞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接受了太子的发疯，“表弟，怎么了？”
李瑾衍问：“喜欢是什么？”
“嗯？”顾祈辞挑眉，喜欢？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淡淡问道，“国子监老师没交给你吗？”
太子身份尊贵。
自小就有太傅等人在身边教育，但，他们不教爱情。
李瑾衍耸耸肩，“他们那帮老顽固能教什么喜欢，只会教我怎么喜欢读书用功，把我绑在府里。”
他说完，望着天空长叹一口气。
都喜欢当太子，却不知身在其位，有多痛苦。
忽的。
李瑾衍好奇道：“你喜欢少夫人吗？”
“谁会不喜欢自己的妻子？”顾祈辞抬头。
棠晚知书达礼，孝敬公婆，大方明理，是一个好姑娘。
当时，求娶棠晚的人很多。
唯有养女的诟病，但被许多府里主母看中，想要娶回来管家。
李瑾衍拿着一本书，念道：“青山绿水彩云妍，不羡鸳鸯不羡仙，我说的不是欣赏，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顾祈辞沉默，再次沉默。
李瑾衍叹了口气，摇头道：“我问你个木头干什么，你从小长得好看，才华又高，不少小姑娘跟你示好，你都当做看不见…”
翻看着书中的爱情故事。
太子越来越羡慕，要是自己有有一段也好，想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比太子府低矮一点儿的院子。
顾祈辞轻声，毫不犹豫道。
“你喜欢白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