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辞神色淡淡,依旧不语。
遗言什么的是留给重要的人,可他并不想让土西国人去棠晚面前炫耀。
他是如何死的。
不过,他不能不给晚儿留下什么,手指摁在伤口上,沾上鲜血。
在衣袖的白色里衬里,快速写下几个字。
“你们土西国人,确实是没脑子。”
“闭嘴!那我就成全你!”诺希法脸色铁青,他双手举起刀,对准顾祈辞的胸膛,狠狠地刺下去。
暗星不停地挣扎,身上多处了好几道伤口。
“公子!你们敢!”
砰!
江棠晚在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了里面的吼声,她拼尽全力跑进来。
正巧,看到土西国人举着匕首刺向夫君。
她紧咬下唇,拿起靴子里的匕首,一手推开诺希法,一手朝他的胳膊刺去。
她手指颤抖着,回头,看到男人伤痕累累,红了眼眶,声音沙哑道。
“阿辞!”
“晚儿!”顾祈辞搂着扑上来的女子,压到伤口也不觉得疼。
他捧着她的脸,指腹摩挲细化的脸。
意识到危险还没有脱离,他赶紧将人儿护在身后。
诺希法才看清楚来人,他捂住胳膊的伤口,难怪闻到了什么香味。
原来是个女人。
“这就是你的女人?”
诺希雅目光落在两人紧紧握着的手上,仰起头,语气不善地说。
“顾夫人,你男人长得不错哦~”
“原来,你们也不是没脑子、眼瞎的东西。”江棠晚美眸轻抬,冷冷地扫了一眼两人。
土西国人知道夫君的身份。
还敢劫持,当真是蠢得厉害!
兄妹两人勃然大怒,诺希法举起刀,指着他们说:“苦命鸳鸯,这么想一起死,我成全你们。”
酸橘推开院门,挡在小姐和姑爷面前,紧张道。
“你…你们谁敢!太子来了!”
“表哥!”太子李瑾衍不顾形象地跑来,大口喘着气,他看着祈辞变成了这个样子,“快,神医!”
白神医忙搭脉,他摇摇头道:“外伤和内伤都很严重,看来,歹人是想要顾公子的性命啊。”
李瑾衍带来了很多人。
死侍仍旧用剑指向他们,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们不会撤退,哪怕是死。
诺希雅感觉到不妙,可现在想要逃跑,已经晚了。
她上前,手放在肩膀下,恭敬地鞠躬。
“想必,您就是尊敬的李国太子殿下吧?”
“你们土西国人,在我李国境内,如此嚣张,真是什么都不怕啊!”李瑾衍命人将顾祈辞护送回去。
他转身,余光瞥见顾少夫人还没有走。
江棠晚小声道:“我等会再回去。”
诺希法赶紧将手里的刀扔掉,他笑着走过去说:“李太子,我只是邀请顾公子来聊聊天。”
“聊天聊得都打人了吗?”
酸橘气得不行,她双手叉腰,站在后面,但脾气却很足。
姑爷受伤,小姐肯定着急。
再者,暗星都奄奄一息了,想到他被好几个死侍用剑指着,她的眼睛不争气就红了。
诺希法咬着后槽牙,骂道:“贱婢!”
“闭嘴!”江棠晚找到理由,抬脚就踹了一脚,“我的丫鬟,你也配骂!”
她的男人,也是谁能打的?
想着,江棠晚又补了好几脚。
等他反应过来,肯定打不得了,毕竟是土西国的太子,有仇当场报,才不会后悔。
李瑾衍看着,见打的差不多了,才出面阻止。
“咳,表嫂,你先冷静一下,我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他平常,会称呼‘祈辞’和‘ 少夫人’,但今天称呼表哥和表嫂,自是让这群愚蠢的土西国人好好看看。
他们得罪的是谁!
诺希法握着拳头,只能忍着,他能怎么样?被发现了还要当着李国太子的面撒野?还是打一个女人?
“你也打我了,扯平了吧?”
“怎么?你们土西国人连脸皮都不要了是吗?”江棠晚气得浑身发抖。
抓了人,不道歉,打了人,一句扯平了就想抹去记忆?
她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朝李瑾衍磕头。
“还请太子为阿辞做主!”
酸橘也忙跪在地上,补充道:“求太子做主!”
李瑾衍皱起眉头,赶紧道。
“快把你家小姐扶起来!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气氛到这里。
江棠晚哭着起身,便靠在丫鬟的身上离开了,她只是演一场戏,能让太子好下定决心惩罚土西国人。
是给土西国人看。
也是给天下百姓看,土西国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酸橘,我们走着出这个巷子。”
事情不妙…
诺希雅在心里想着,她阻止了语言,上前,用勾魂的眼神,看向李太子。
“太子殿下,我是土西国的公主诺希雅。”
“哦。”李瑾衍淡淡地应了一下,“或许吧。”
诺希法不解问:“你什么意思?”
李瑾衍挥手,身后的统领喊了一声:“拿下!”他紧接着说。
“两人冒充土西国太子和公主,绑架顾祈辞,图谋不轨,先押入天牢,好好审问!”
他知道两人的身份是真实的。
但他就不说,要让他们先受点皮肉苦,还祈辞一部分痛苦,等证明他是真的土西国太子,道个歉就行了。
诺希法挣扎道:“我真的是太子,李瑾衍!我们小时候还见过呢!”
李瑾衍不屑一顾地说。
“我见过的人多了!”
——
老国公含泪看着昏迷在床上的孙子,越想越气。
他起身道:“我要去见皇上!”
“祖父!”江棠晚起身跟上,来到门口,屏退了丫鬟,小声道,“我有一计,可因祸得福。”
老国公还是比较欣赏大儿媳,叹了口气说:“什么福气都不如我的孙儿健康啊。”
这杀千刀的土西国人。
当年,就应该不听朝中大臣之言,骑马挥剑踏平他们的国家!
江棠晚嘴角勾起,她谨慎递过去一张纸条。
“祖父,您去皇宫时,再打开看吧?”
“好。”老国公看着远处来了二房婆媳,他眼睛一闪,收起纸条,“那我就去了。”
江棠晚远远地看到二婶和二妹给祖父打招呼。
她转身关上门,迎上去,“二婶,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侄子。”二夫人伸着脖子,朝前面看去,但门紧紧关着,看不见,她便笑着,想要走进去。
江棠晚淡淡一笑道:“二婶,夫君需要静养,任何人不能打扰。”
“姐姐,看看怎么了?难不成姐夫要死了??”
还不等她说完。
脸上又打了一巴掌,江月影抬头,怒着直发颤,抬起手指着,嘴唇抽搐着,破口大骂。
“江棠晚,你怎么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