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鸿王妃愣住了，平日里，买一套首饰，一百两银子，她都舍不得，更何况一千两？
她们到底买了多少？
掌柜尴尬一笑，搓了搓手，问：“您是付银票还是小的去钱庄帮您取？”
像这种大人物。
出门总会带点银票，当然也有的不带，直接靠刷脸，回府后，让小厮送来，或者，他们上门要。
鸿王妃脸色不好地说：“本妃…”
“我来吧。”刘清婉拿出一千两银票递过去。
银子对刘家来说。
是最没用的东西。
鸿王妃脸色一沉，她轻哼一声，回到马车里。
她竟然这么有钱？
“清婉啊，你能借本妃一千两银子吗？”
刘清婉愣了一下，还是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她恭恭敬敬地说。
“这是清婉孝敬姐姐的，莫说借这么疏远的话了。”
鸿王妃当即喜笑颜开。
而另一边。
菊儿正扶着哑婆婆站在顾府的门口，她紧张地解释道。
“我们…我们是来找少夫人的。”
阍侍不敢以貌取人，大少奶奶出门了。”
哑婆婆指了指里面：“啊！”
菊儿立马问：“我们可以进去等吗？”
府门敞开。
江月影从里面走出来，看了一眼两人，皱着眉头，嫌弃道。
“这两人是谁？”
听到是找江棠晚的，她冷笑一声讥讽。
“真是好笑，不当江府的嫡女，反倒是跟乱七八糟的人待在一起。”
哑婆婆气得浑身发抖，她大喊一声：“啊！”
江月影吓了连连后退。
她骂道：“什么疯子…”
“啊！”哑婆婆抬起头，露出销毁的脸，殊不知，眼前这个人就是害她之人的女儿。
她朝江月影走去。
江月影吓得赶紧跑来了。
“有病啊！如意，我们快走！”
两人刚跑开，阍侍正欲驱赶。
一辆马车就停下了，三人从车上下来，聊得很开心。
江棠晚扶着大夫人下了马车，一回头，看到哑婆婆正在朝自己跑来。
“哑婆婆？”
她的脸被毁，可还能看到满脸的笑容，像孩童般。
“啊！”哑婆婆从怀里拿出一串青色的提子，她比划着，像是献宝一样递过去。
菊儿解释道：“这是新出来的品种，叫…青提。”
“好。”江棠晚先吃了一颗，又递给婆婆和灵儿。
她又拽下两个给了哑婆婆和菊儿。
剩下的，便留给夫君、公爹和祖父，一起吃。
大夫人眼睛一亮，点头道：“不错，棠晚，这就是你做的生意吗？”
“是，这两人是果园的人。”
江棠晚看向四周，有些警惕地提议先进府。
来到屋里。
大夫人解开披风，她说：“这位婆子，是受过虐待吧？”
哑婆婆似乎感受到好意。
她掀开遮住脸的头发，张开嘴，没了的舌头，以及断了的指头。
“啊啊啊！”
“哎呀，到底谁如此狠心。”大夫人纵是见过大场面，也被吓了一跳。
受了这种罪，还能活下来。
想必是有极大的执念。
哑婆婆流下两行泪，她说不出她的名字，也无法与她对抗。
她低着头，看向小小姐。
“啊！”
“喝杯热茶。”江棠晚抹了抹泛红的眼睛，她给两人推过去茶。
白灵儿跑出去。
她拿着药膏，用手剜了出来，一点点抹到哑婆婆的脸上。
“脸毁的太厉害了，只能减轻些痛苦。”
“啊！”哑婆婆脸上的恐惧消了几分，多了善意。
脸上冰冰凉凉，舒服极了。
她闭着眼睛，竟然在木椅上昏昏沉沉睡着了。
大夫人和白灵儿去了主院。
哑婆婆也不见醒。
菊儿愧疚道：“对不起啊，她…她可能见到您就安心。”
江棠晚并不在意。
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就是哑婆婆了，她轻笑一声。
“酸橘，你带着菊儿去吃点东西。”
夜色慢慢黑了起来。
顾祈辞回来，他眉宇间萦绕着燥意，今日，太子和鸿王一直在打架。
字里行间，尽是针对之意。
他与二弟在旁边听着，不敢多参与，望向点了蜡烛的屋子，他嘴角一勾。
一盏为自己而亮的灯。
“夫君，你回来了？”江棠晚听到动静，小声地朝他招手。
顾祈辞意识到，屋里有人。
“谁来了？”
“我母亲身边的丫鬟，哑婆婆。”江棠晚推着他走到屋里，目光温柔地看向在躺椅睡着的婆子。
顾祈辞看过去，点头，“那便让她多睡会吧。”
他的动作轻了些许。
两人躲在帘子后面聊天，江棠晚手抚上他微皱的眉心，关切道：“可是遇到难事了？”
顾祈辞长叹一口气。
“鸿王娶了刘家千金，豪横了许多，大肆铺张浪费，两人意见不同，大打出手，闹到皇上哪里了。”
“皇上如何说？”江棠晚端来一杯热茶。
“皇上自然不管，两人吃了闭门羹，后来都饿了，就散了。”顾祈辞抿了一口。
他的心暖和了很多。
江棠晚从衣橱拿来小木箱，打开道：“今天，母亲宰了鸿王妃一顿。”
顾祈辞从里面挑选了一根，给她戴上。
很美。
“别怕她，你的婆婆是当今长公主，祖父是当今国公爷，舅舅是皇上，舅妈是皇后，表弟是太子，夫君更是未来的国公，没有人敢惹你。”
江棠晚看着铜镜里的两人。
她勾起嘴角，“照夫君这么说，我在盛京可是要横着走？”
“自然。”顾祈辞认真道。
他不是肆意炫耀资本的人，在众多公子当中，他极为谦虚，但谦虚并非弱小。
他告诉棠晚。
也是想让她不惧怕那些所谓的纸老虎，有这么多人护着，区区王妃算什么？
哑婆婆醒了，她第一次睡得这么舒服，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眼底露出恐惧。
当闻到熟悉的味道。
她安下心，朝帘子后面走去，“啊！”
看到两个人你侬我侬。
她赶紧捂住了眼睛，悄悄透过指缝看向两个人。
江棠晚走过来，拉下她的手。
“这是我的夫君，顾祈辞。”
“哑婆婆好。”顾祈辞主动抱拳作揖。
哑婆婆看向男人，仔细打量着他，像是在为死去的小姐选女婿。
她的意识逐渐清晰。
“啊啊啊啊！”
她手比量着顾祈辞，抬得低低的，好像在说他小时候。
江棠晚猜测道：“你认识他？”
“嗯嗯！”
哑婆婆点头，拉着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又把两个人比划得很小。
像是襁褓里的婴儿，那样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