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又落了一地。
杏雨不停地扫,每每想到飘雪,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恐惧。
她喃喃道:“她自作自受…”
江棠晚在寝室换了一身衣裳,没有发现夫君回来,便以为看书。
她敲门,“夫君?”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门口没有暗星守着,难道夫君还没有回来?
杏雨小心翼翼道:“小姐,姑爷跟您出去后,就没有回来了。”
“嗯。”江棠晚点头,对母亲送来的丫鬟,她没怎么有好感。
但眼前这个还算乖。
她能看到地上很干净,杏雨怕她生气,叶子一直落,就只能一直扫。
“酸橘。”
吩咐后,她便进屋休息了,许是太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耽搁了时间,她轻笑一声,摇摇头。
“夫君又不是小孩子了…”
酸橘走过去,态度还算可以。
“不用扫这么多遍,一天扫三次就好了。”
树叶落在地上,其实挺好看的,这样才有秋天的感觉,叶子慢慢变黄,天就要变冷了。
杏雨忙答应了下来。
这么多天以来,今天她稍微的放松了,她喃喃道:“我应该能活着吧?”
不时,如意就来找杏雨了。
杏雨拿着扫帚,小心翼翼地看着如意,“有什么事情吗?”
“你说呢?”如意脸色不好地说,“小姐找你。”
酸橘看到,忙去禀报小姐了。
她皱眉,担忧地说:“院子里有个长了外心的丫鬟,真是不让人省心。”
“过几日,找个理由打发了吧。”江棠晚眸光微冷。
她轻轻转动茶杯,似乎在考虑杏雨该放在什么位置,是啊,府里有个眼睛,总是不舒服。
天色渐晚。
甜梨已经回来了。
江棠晚揉了揉眼睛,放下账本,她已经将账目全部算清。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她靠在木椅上,冷笑一声。
“二房过的可真是锦衣玉食啊。”
“他们竟然吞了这么多银子?”
甜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目,两眼一晕,差点没数过来。
酸橘伸出十根手指头,小声地数着。
“一十万…不,一百万两!?”
她撇撇嘴,骂道:“难怪二姑爷这么多年一直很风光,原来是用钱砸出来的啊。”
江棠晚将账本锁在抽屉里,淡淡道。
“顾府账房里,不过三百两可用活银,底下的铺子,还不知道做了多肮脏的勾当。
银子生银子,顾钰安不是愚蠢的人。”
肯定利用贪来的银子,做生意,至于为何前世顾钰安跟土西国人合作时,拿不出来一千两银子,恐怕是哪里出错了。
破绽,往往很明显。
甜梨和酸橘相视一眼,她们跟着小姐长大,小姐一次次给她们惊喜。
实在太厉害了。
是成婚的原因吗?不是,是小姐本身就聪明!
江棠晚感受到两个丫鬟灼热的目光,她无奈一笑,望着外面将黑的天。
心里猛地一咯噔。
她站起身,“姑爷还没有回来?”
“没有。”酸橘摇头说,“也没有捎什么信。”
江棠晚捂着心口,似有什么坏事发生。
“备车!”
——
马车不停地疾驰,一炷香后,稳稳地落在太子府前。
甜梨客气地走上前,询问了阍侍。
她皱起眉头,赶紧回到车上,说:“小姐,他们说姑爷根本就没来!”
江棠晚闭了闭眼,背脊一凉。
她跳下马车,完全不顾自己是顾府的少夫人,语气忍不住颤抖。
“我要见太子。”
正巧,太子从府里走出来,要去隔壁神医那里,他听说后,挑眉道。
“我就没叫祈辞来啊,再说了,他就算来了,都到用膳的时间了,也会给你捎个信的。
他啊,心里全是你。”
江棠晚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她紧紧握着手说:“今日中午,我与夫君正在街上,有一个侍卫说您找他,很急,有要事,可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那一定是被人劫走了!”
藏在袖子里的手,捏得死死的。
生怕一松开,就被气晕过去。
太子皱起眉头,脸色很是凝重,“有谁如此大胆!”
他回头,命所有侍卫都去寻找。
他安抚道:“少夫人,您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祈辞,完完整整给你送回去,敢冒充我,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有劳太子了。”江棠晚除了福身,不知该作何。
她坐在马车上,双手遮住脸,脑海不停地回应,还有谁跟夫君或者她有仇。
甜梨也很担心,她对酸橘说:“我去找季掌柜,让他也帮忙找找,你好好看着小姐。”
“好,你小心点。”酸橘点头,看着甜梨的背影,也想为小姐分忧,她转身道,“小姐,您不要着急,姑爷一定会没事的,他身边还有暗星呢!”
暗星…江棠晚抬头,她深吸一口气,“我相信暗星的武功,可夫君终归双腿有疾,只盼,那群歹人是有企图,并不是害命!”
突然。
江棠晚像是想起了什么。
“歹人抓夫君,无非就几个理由,仇家寻仇,谋财害命,蓄意报复,恶意玩笑。”
她不停地想着。
最近,有什么特殊的人,触犯了谁的利益?
能够冒充太子的人,想必是仇家或亡徒,盛京中,还真的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做。
酸橘嘟囔道:“奴婢见过最特殊的人,就是清瑶小姐了。”
“土西国人?”江棠晚似乎想到了什么,叫夫君的那个侍卫,有一点口音。
难道,真是土西国人?
清瑶已经回土西国了,不过她提起过,有一个叫诺希法的人,似乎在灵赤县附近遇到过顾钰安,按照时间,应该快到了。
她与清瑶合作,确实会触犯诺希法的利益,毕竟她是诺希法的未婚妻。
若真是诺希法。
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什么天青地白,天红地黑也得他吐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拿着令牌,去问问最近是否有土西国人来,问清楚他们住在哪里,记得,不要打草惊蛇。”
“是。”酸橘拿着令牌,就朝城门跑去。
须臾。
江棠晚深吸一口气,“回府!”
阍侍看着脸色沉沉的少夫人,打招呼的话噎在了喉间,等到她远去。
两人才开口。
“少夫人脸色怎么这么差?”
“听说是因为少爷没有回来。”
“哎,少夫人怎么去西院了?”
“说不定,西院的那伙人,惹到少夫人了,不过,听说二少爷快回来了…”
院里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也都听说了。
两个阍侍互换了个眼神,都噤了声。
上错花轿的事,说不定是背后的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