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心游走上来，捧着司俊楚的脸，“我是来报仇，但不是为别人，我就是为我自己！”
司俊楚不信鬼神，只觉得荒唐，也盯着宓心。
宓心的扮相又美又飒，她已经取了凤冠，重绣的蟒服，格外坚硬而冰冷。
“教习，我十三岁跟上你，是你教我本事，教我做人，教我如何虐杀，如何拿捏男人。”宓心动情的说道。
“可是我心里一直住着你啊。”宓心忽然指着戏台，“就是这里，我当年在这里遇见你，哈哈哈，我从这里和你有了交集。”
司俊楚再看戏台，有了模模糊糊的记忆，宓心柔那时候还是个单薄的小姑娘，穿着小小的戏服，哭着坐在雪地里。
“以后你就跟着我，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司俊楚冷冰冰的说道，缓缓伸出一只手。
宓心柔很害怕，又探究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长身玉立，皮肤赛雪般白皙，冷峻的神情，很好看。宓心柔将手颤颤巍巍放进男人的手里，这只大手，带给她一点安慰。
“你记得么？有一年考核，我的任务是刺杀你。”宓心迎着月光，开始讲故事。
司俊楚抬起头，看着美人，将信将疑。他当然记得，那次不止是宓心柔，所有的学院收到的考题都是刺杀他。
毫不例外的，那段时间他在不停的面对刺杀，幸好学员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考核结束的前一天，他终于见到了宓心柔，他以为女孩终于要来做任务了。
宓心柔那天带着自己做的小菜清粥，穿着中式的裙袄，挽着一个低髻，像个保守的少奶奶。
“下了毒？”司俊楚接过宓心柔递的筷子，去尝菜。
宓心柔也在一旁坐下，她懂规矩，如果不完成考核，那只能是自己死，“知道下了毒还吃？”
司俊楚觉得很好吃，点头称赞，“你能下的毒，我都能解，怕什么？”
宓心柔含着眼泪，也笑了，陪着司俊楚小酌几杯。
那是他们在训练或任务之外第一次发生关系，司俊楚没有一边纠正她，一边和她**，一切都很温情。
第二天司俊楚醒来时，宓心柔已经快要气绝身亡。
“你疯了？！为什么要自杀？！”司俊楚把宓心柔抱在怀里。
“我下不了手，教习。”宓心柔吐血。
司俊楚把宓心柔丢给医生，好半晌才说话，“那你也没有资格结束自己的生命！你的命是公主的！”
最后宓心柔并没有死，司俊楚谎报了她的成绩。
这件事当然只有司俊楚和宓心柔两个人知道，宓心讲得出所有的细节。
“所以，那日有人救了你？”司俊楚有点难过，他可能想起了当时自己的心情。
宓心用食指点唇，冷笑一声，“你用铁索捆着我，我怎么逃得了？”
司俊楚有点激动，“是你先背叛我！你明明知道我最恨背叛。”
冯烨和司俊楚比起来，更阳刚，更霸气。为了美人一掷千金，也对宓心柔宠惯。宓心柔从没有过这种被男人疼惜的经历，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
那时她在梨园行里声名大噪，生活仿佛有了一点点阳光照进来，让她想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像个正常人那样，去恋爱、生子。
一开始宓心柔只是谎报冯烨的情况，再到后来，司俊楚交代的任务屡屡失手。
“啪！”司俊楚给了宓心柔一个巴掌，因为她的失职。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我们养你为什么？！”司俊楚说话的声音依然很温柔，可是令人害怕。
宓心被扇得跪坐在地，高叉的旗袍，露出她雪白的腿。
司俊楚气急，一把撕开她的旗袍，银扣被扯掉，落了一地。
宓心柔并不躲，她和司俊楚即便**相见，也不会窘迫。
司俊楚正准备把宓心柔捆起来，忽然司俊楚的房门响了。宓心柔看他系好领口，理了理头发才去开门。
“俊楚！”女人一进门就扑在司俊楚的怀里，大哭起来。
司俊楚很怜惜，一下一下拍着女人的背，眼神里是宓心柔从没见过的温情。
那个女人就是宫城夫人，叶兰公主。
“我一定会尽快的，我们一定能早日恢复帝制，你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会是你永远的侍从。”司俊楚深情款款的告白着，安抚着。
宓心柔从来没见过他们真正的主人，原来他们一直效力的不是皇帝陛下，而是皇帝陛下的千金。
宓心柔起身的动作惊扰了哭泣的叶兰，她忽然跑进卧室，捉奸似的见到了衣衫不整的宓心柔。
“她怎么会在你的卧房？！”叶兰公主的质问也是高贵的。
宓心柔当时的心情，的确是自惭形秽的，她一直不知道司俊楚有自己的白月光。
“我带她来训话。”司俊楚解释。
叶兰公主哭了，红着眼睛，“训话需要赤着身子？！需要在床上？！”
她扬起手就给了司俊楚一个巴掌，扭头跑了。
司俊楚摸着脸，冷冷笑了。他只是公主的家奴，一只狗。唯一能做的是鞍前马后，衷心耿耿，而不是觊觎。
公主总是用好听的话撩拨他，却从不与他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司俊楚知道，这是主仆有别。公主从来没有看得起他，她宁愿嫁给日本人，也从未考虑过自己。
宓心柔那日离开时心灰意冷，司俊楚也一样。没多久，司俊楚接到了叶兰下的命令，“宓心柔，除。”
亲手养大的特务，自己再亲手除掉，司俊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宓心柔美丽、聪明，对自己也格外温柔，她总是善解人意，是一朵美丽的话。
“我不管你是不是宓心柔，我没有对不起她，倒是她欠我一句道歉。”司俊楚想到过去的种种，也觉得千般滋味。
宓心朗声笑起来，“就算你还清了吧，我觉得你的滋味不错，技术也还行。”
如果司俊楚没被捆着，他现在应该会拥抱宓心，他不得不承认，宓心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好像如今的世道，每个人都在为活着而努力，而拼命，这个女人却只想着游戏人生。
她没有什么人生的枷锁，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