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上人们都在假装各自交谈,实则都用余光留意着艾钱宁,灯光不算十分明亮,可以遮掩人心。
宓心是Y&X品牌的御用模特,而艾非凡是艾氏品牌以后的继承人,两人搅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得利,谁损失。再加上宓心娜和艾钱宁的坊间传闻,更让这样的关系多了一层不伦的色彩。
“非凡!”艾钱宁的声音并不高,他也知道这是丑闻。
非凡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他已经十分隐忍了。
“我希望你留下来,可可造诣极高,你们一定还有很多要聊的事情。”艾钱宁说的不疾不徐。
非凡转过身来,鞠了一躬,“不必了。”
宓心冲艾钱宁挑眉,这是在挑衅他,在跟他示威,仿佛在说,“你培养的**人,如今已经不受你的掌控了。”
艾钱宁气得咬牙,却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
此刻气得咬牙的还有一个人,就是站在另一旁的林可。她在看已经走远的刘允浩,那个男人追求了她十多年,在自己面前永远是卑微的,如今却会因为一个低贱的小模特,和自己翻脸。
她林可是什么人,是名媛,是女神,是整个京都富家公子们追求的对象,怎么就比不过一个声名狼藉的小模特了?
但是林可不能去追问,没有追问自己备胎的道理,她有的是办法去拿捏一个爱自己这么久的人。
大秀顺利结束后,各门店也在全国正式营业,第一个月就拿到了令人羡艳的成绩,创下了品牌销量的新高。刘允浩也算是情场失意,事业得意了。
林可也正是加入了Y&X,但是并没有给她设计总监的位置,她也要从一个设计师做起。
非凡和宓心每天过得蜜里调油,非凡除了接送宓心,就是在家做设计图,他答应宓心的系列款,已经快要完成了。
而宓心的热度更是一直居高不下,不但没有人追究她吸毒史的过往,反而将她列为解毒,与黑暗势力做斗争的榜样。宓心也积极参加各种公益,甚至去戒毒所做演讲,给失足的人们带去重生的希望。
“宓小姐,唐豪想见您一面,已经申请了很多次。”宓心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可以,我会去探望他。”宓心想都没想,便答应了。那边安排了下午的探视时间,非凡陪宓心一起。
到了探视的地方,宓心坐等着唐豪,没一会儿狱警便带着一个消瘦的男人进来了。
唐豪理了寸头,宓心一时没认出来。
“听说你一直要求见我。”唐豪一脸窘迫,他甚至不敢看宓心的眼睛,拿着电话一直不做声,只能宓心先开了口。
“是、是的,我很想你,娜娜。”唐豪说这些时,甚至有点哽咽。
宓心哂笑,“你那么多女朋友,却只想我,我很荣幸。”
“你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如果我懂得珍惜,我们一定会很幸福。”唐豪说得动情。
“我想这里很适合你,外面的世界纸醉金迷,容易让人迷失。你还记得最初做摄影师是为了什么么?成立模特公司又是为了什么?我不相信你从泛泛之辈,慢慢熬成顶级摄影师,就只是为了骄奢淫逸。”宓心看在唐豪的确有悔过之意的份上,多说了两句。
“人生如梦,都是过眼云烟,唯一有意义的,是你的信念。信念没了,你就成了行尸走肉,极尽的奢华和安逸,也没有意义了。”宓心原本想来恶心唐豪,说到他想在狱中自杀,但是终究改变了心意。
“娜娜,对不起。”唐豪哭起来。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被你毁掉的那些女孩一辈子都会痛恨你,这些业障会跟着你一辈子。”宓心说完便挂了电话,起身离开了。
唐豪抱头痛哭,宓心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痛苦不已。回想起来,成名后的日子他过得浑浑噩噩,早已不再是那个怀揣梦想、意气风发的少年。
唐豪出生不高,普通家庭,那会儿他要学摄影,父母也是狠下心来才给他买了相机。唐豪争气,考上了摄影专业的名校,一出来就有了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
可是在婚纱摄影店拍婚纱,唐豪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能算作是个摄影师,他更像一个按快门的机器,所有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程式,十分乏味。
于是他不顾父母的反对,来到了京都,过起京漂的日子。那时候的艰难是无法想象的,人生地不熟,甚至连语言交流都有一点障碍。
在租来的地下室里,唐豪一块泡面巴不得掰成几份吃,但那时候他很快乐,能因为一点点的被肯定和迸发出的灵感而激动的睡不着觉。
或许是天道酬勤,唐豪终于凭借着一组照片,一跃成名,但噩梦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有了钱,有了名气,他的注意力开始转移了。他要快乐,要更多的钱,要和这些上流的艺术家们生活的一样。
第一眼看见宓心娜时,他就在感慨,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女孩,甚至在那一瞬间,他有了创作的欲望。
可是宓心娜带给他创作的欲望是短暂的,名利才是永恒的,事业进一步的成功,让他在歧路上越走越远,谁也将他拉不回来了。
沾染上毒瘾后,他需要更多的钱,不得不想办法用手里的模特去换钱,换资源。而毒品就像无底洞一样,吞噬了他的资产和人性。
宓心出来后非凡安慰她,怕她想起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但宓心知道,对于事主来说,这可能是她的一份真心,一片深情,可是唐豪并不这么觉得。
感情总是一多半在一个人的心里,而另一个人装得很少。
非凡握着宓心的手,将人拥入怀里,仿佛能看透对方的心一般,非凡轻生说道:“虽然我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我会给你我的全世界。不敢承诺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给你呵护、照顾。”
宓心抬眼看着非凡,几千年的孤独,与生俱来的孤独,让她从没敢有过这样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