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事不怪慧芝,要走我俩一块走。"
贺老头气得直哆嗦:“不怪她?慧真马上要生了,你这时候闹离婚,不怕遭报应?我老脸往哪搁?你这种畜生怎么不被车撞死?”
“爹,既然撕破脸,这家我不要了。
横竖我不是您亲儿子,我爹是您亲兄弟,当初是他硬把我过继给您。
这么着,我回本家,改口喊您大爷成不?”
听见要回乡吃苦,徐慧芝慌忙拉住贺老头袖子:“大爷您消消气,永强他糊涂,我...我这就回乡下!”刚转身就被贺永强拽住胳膊。
“白...白眼狼!”贺老头抡起巴掌要打,突然脸色煞白捂着心口栽倒。
......
另一边,徐慧真撑着腰在雪地里艰难挪步。
见着三轮车连忙挥手:“师傅,去协和医院!”
车夫刹车报价:“两毛,走嘞!”
徐慧真捂着阵痛的肚子还价:“抢钱呐?”
“这大雪天两毛还贵?”车夫正要走,蔡全无蹬着借来的三轮滑到跟前:“您去哪?”
“协和,一毛五行不?”
蔡全无瞅见她隆起的肚子,二话不说搀人上车:“得,看您这情况,上来吧!”
原本喝完酒不打算出车的蔡全无,为给侄子家带年货又跟强子借了三轮。
谁知半路遇上临盆的徐慧真,两人这缘分可真够巧的。
刚生产完的徐慧真在医院休养了一天,蔡全无也在医院守了一整天。
后来街坊们赶来通知,才得知贺倔头气得病倒,已经没法继续住院,只得回家休养。
徐慧真一回来,贺永强就带着徐慧芝回了乡下。
徐慧真顾不上坐月子,一边照料孩子,一边照顾贺老头。
“爹,您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再壮实的人也扛不住啊!我扶您起来,好歹喝口粥吧!”
贺倔头虚弱地摇摇头:“不喝……”
“爹,您别跟贺永强较劲了,他那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想通了,他既然过不下去,就让他跟慧芝过去吧!就算他不跑,明天我也得跟他离婚。
您也得想开点,这不是有后了吗?您当爷爷了,虽说是个闺女,可新社会了,男女都一样。"
听徐慧真不但没埋怨,反而安慰自己,贺老头心里更愧疚了,觉得贺永强辜负了这么好的媳妇。
但转念一想,既然儿媳妇还认他这个爹,自己就不能再给她添麻烦。
“是……慧真啊,爹总觉得对不住你……”
“爹,别说这些了,我扶您起来喝粥。"
“好,好……我起来。"
徐慧真搀扶时发觉不对劲,急忙问:“爹,您身上怎么这么烫?不行,我得去找大夫!”
“慧真,别去了……我自己清楚,有些话得跟你说。"
“爹,我得找人送您去医院!”
“不用……记住,咸菜缸里的石头都是宝贝,那些桌椅板凳也一样。
生意再难,家具一件都不能卖!”
“我知道,家具是您的命根子,我先去找大夫!”
“别走!”
“爹,您还有啥吩咐?”
“回头……把我给永强写的字据找出来,撕了……撕了吧……”
说完,贺老头手一松,咽了气。
在街坊们的帮助下,徐慧真办完丧事,抱着孩子去了乡下,找到贺永强办了离婚手续。
看着怀里的徐静理,徐慧真低声呢喃:“理儿啊,咱家就剩咱娘俩了……得活下去,妈得挣钱养你,你得陪妈一起扛啊……”
**何雨柱趁着过年轧钢厂放假,把四九城转了个遍,连黑市的位置、开市散市的时间都摸得一清二楚。
深知院中众人的秉性,何雨柱始终秉持低调行事的原则。
他烹饪时动作轻柔,平日多食用商城购买的即食产品,避免引起旁人注意。
连日来,在何雨柱精心投喂下,妹妹的脸色愈发红润,性格也活泼了许多。
此刻何雨水正与胡同里的同龄女孩们欢快地跳着皮筋。
闲来无事的何雨柱倚在门边,含笑望着妹妹嬉戏的身影。
商城里的简易相机仅需两三百元,胶卷更是价廉物美。
何雨柱购置了相机与胶卷,悄悄记录下这些珍贵瞬间。
正当他专注拍摄时,忽然瞥见易中海从院里踱步而出,连忙将相机收回商城空间。
"柱子,年关将近,你和雨水有何打算?后院老太太提议,既然你父亲不在城里,不如我们三家合伙过年。
我出钱多备些年货,你来掌勺,大家热闹一番。"
如今的何雨柱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傻柱"。
他心知何大清的离开与眼前二人脱不了干系,表面客气实则心存戒备,尤其对易中海更是如此。
"壹大爷,今年恐怕不便。
前些日子见了表叔和大爷,他们特意嘱咐要一起守岁。
表叔如今孤身一人,我想去陪陪他。"
易中海闻言笑道:"是该尽的孝道。
不过老太太那边,还得你亲自去说明。"
对于后院老太太,何雨柱心情复杂。
老人确实待他如亲孙,原著中将积蓄尽数相赠。
但他已非原著的傻柱,深知其中算计。
他爽快应道:"成,我这就去和老太太说。"
来到后院,他向老太太说明年节安排,承诺年后定来为她烹制佳肴。
待何雨柱离去,易中海压低声音问道:"老太太,您说老何会不会把真相都告诉柱子了?"
聋老太太望着何雨柱远去的背影说道:"这孩子打小在我眼皮底下长大,我最清楚他的性子,天生一副侠义心肠。
要是知道何大清是被咱们逼走的,早就跳脚骂娘了。
现在虽说跟咱们生分了点儿,不过是不习惯当家做主罢了,毕竟从前都有他爹撑着场子呢。"
易中海闻言叹了口气:"但愿往后这孩子别记恨咱们才好。"
聋老太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事儿翻篇了,往后谁都别再提。"
......
既然决定不在院里过年,何雨柱蹬着自行车径直来到蔡全无家。
这屋子不大,统共三十来平,好在带个小院。
见着何雨柱兄妹,蔡全无笑着招呼:"柱子来啦,这是雨水吧?"
何雨水扭头瞅了瞅哥哥,眼里满是疑惑——这人怎么跟爹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比爹看着年轻些。
何雨柱笑着说:"表叔,眼瞅着要过年了,知道您一个人冷清,今儿咱们一块儿过个团圆年,总好过各自孤零零的。"
蔡全无听得心头一热。
整整十年了,每年除夕都是自个儿对着墙根儿数饺子。
如今总算有了亲人,连忙拉开门道:"成!今年咱就热热闹闹过个年!"
见他正要出门,何雨柱问道:"您这是要出去办事?"
"贺家小酒馆的老板娘喊我去搭把手,看能不能再挣几个钱。"蔡全无说着整了整衣襟。
何雨柱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表叔,我还没去过这小酒馆呢,带上我们兄妹去开开眼成不?"
"这有什么不成的!"蔡全无爽快道,"离这儿不远,我给你们带路。"
何雨柱深谙四九城爷们儿的脾性——都好这口杯中物。
这帮爷们来酒馆不外乎几个由头:一是解乏。
在外头累死累活受了一天气,灌上二两烧刀子,浑身骨头都轻了三两;二是泄火。
日子过得憋屈,要么独自买醉,要么三五知己推心置腹,把胸中块垒浇个干净;三是办事。
甭管红白喜事还是调解纠纷,几杯黄汤下肚,喜事能喝出双倍喜庆,冤家也能喝成兄弟;最后就是图个乐呵。
在这儿扯闲篇、划酒拳,怎么快活怎么来。
闲来无事,人们总爱到小酒馆打听些时兴的消息。
在那风雨飘摇的年月,市井百姓大多不识字,酒馆就成了各路流言的集散地。
有些店家怕惹是非,便在墙上挂了"休谈政事,莫论人非"的告示。
这些不起眼的小酒馆,远比看上去要热闹得多,处处透着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