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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阎埠贵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建设:“让我假装出一副为学生操心的样子?”
“对!”苏建设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这不比歪门邪道还离谱吗!”阎埠贵顿时怒了。
苏建设这小子太狡猾了。
自己送礼被认为是歪门邪道,而这小子的方法明显更有效,但那岂不更是歪门邪道?
“好吧,随便你。”苏建设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就别用。”
“你要是用了,我就举报。”
“我要回家了。”
说着,苏建设作势欲走。
阎埠贵碍于教师的尊严,不愿去挽留。
三大妈见状,连忙推了推阎埠贵。
不管怎样,也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快去追上问问!”
“你这老顽固!钱都不要了?”
“啧!”
阎埠贵瞪了三大妈一眼,虽然不情愿,但内心的贪婪最终战胜了面子。
“小苏,小苏,等等。”
阎埠贵拉住苏建设,换上了谄媚的笑容,“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你看你,刚还说咱们是一家人。”
“大爷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苏建设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不停地挣扎。
阎埠贵看着怎么挣都挣不脱的苏建设,心里直想骂人。
平时一拳能让老树发抖,现在却挣不开一个老头子?
算了!
先从他嘴里套出办法再说。
想到这里,阎埠贵把苏建设拉到一旁:“小苏,大爷错了,大爷错了。”
“就当大爷说错话了,大爷给你道歉。”
“真道歉啊?”苏建设故作傲娇。
阎埠贵眼角抽搐。
这小子,给台阶还不下,难道要我磕头?
“三大爷,你心里是不是正骂我呢?”苏建设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
阎埠贵一听,吓了一跳,随即笑得更加谄媚:“没有,没有。”
“怎么会呢!咱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苏建设抠着手指头,漫不经心地说,“我今天早上想炖猪肉。”
“我们家的猪肉没了。”
“这个...”
“没问题!”阎埠贵爽快答应,心里却在滴血。
自家总共就二斤多一点的猪肉!
原本计划吃掉一斤,留一斤来做腊肉和腊肠。
现在看来,这计划恐怕难以实现了!
“那...三大爷,您打算给我多少呢?”苏建设咬着嘴唇,咧嘴笑着问。
“三两?”阎埠贵试探着提议。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易中海那边传来闲聊的声音。
“五两!”
依旧无人回应,连那边的闲聊声都似乎小了下去。
“七两!真的不能再多了!”
苏建设挠挠头,抬脚欲走。
“你说!到底要多少!”阎埠贵急了。
这小子真是个难缠的家伙,每次都想要更多。
“一斤吧,图个吉利。”苏建设说。
阎埠贵冷笑一声:“你可真敢开口!”
“瞧你那大方样,好像这肉是你给的一样!”
“诶!你什么态度!”
“我走了!”
苏建设佯装生气,迈步欲行。
阎埠贵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
这小子!真是个难缠的货色!
“慢着!”
阎埠贵闭眼冷静片刻,无奈地拉住苏建设的袖子:“你都要一斤了!”
“就不能让我嘴上痛快痛快吗?”
“这肉票有多难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错了行了吧。”
“什么叫‘行了吧’?”苏建设仍不满意。
“你要是学生,这样恬着脸求我教,我可得学你爷爷那样。”
“阎大爷,教教我吧。”
“那你乐意学?”
“好好好。”看着模仿自己惟妙惟肖的苏建设,阎埠贵都被气笑了。
“我错了。”
“我错了。”
调整好表情的阎埠贵恭敬地说了两句,但心里已是怒火中烧。
给了肉还不算,还得装孙子!
苏建设就喜欢这样!把人逼急了,还得让人说好听的话!
这小子!
苏建设眯起眼:“别骂我啊,我听得见。”
“怎么可能呢,您就快点说吧。”阎埠贵尴尬地笑了笑。
“办法其实很简单!”苏建设指向阎埠贵的头顶,“您今晚让三大妈帮您把头发拔稀疏一些!”
阎埠贵一听要生生拔下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我这……这头发挺密的呀。”
“密有什么用!”苏建设翻了个白眼,“能当钱花吗?”
“光拔头发还不够,您最好在评选前熬两三个通宵。”
“到时候我再给您写一篇感人的评选稿!保证您一举成功!”
阎埠贵倒吸一口冷气,愣愣地看着苏建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要说占公家便宜。”
“还得是你苏建设啊。”
这办法也太缺德了。
阎埠贵自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毕竟谁能想到通过改变外表去占便宜?
以前都是靠走关系、托人。
“行!我就按你的办法来!”
“不过这事儿你千万别往外说,等会儿过去你知道该怎么说吧。”阎埠贵拉着苏建设叮嘱道。
刚才没意识到这办法这么缺德,就当着大家的面说了。
阎埠贵很了解院里这些人,见不得人好。
要是他们知道这办法,自己肯定会被举报。
“孩子他妈,给小苏装一斤猪肉。”回到众人面前,阎埠贵大方地拍着苏建设的肩膀说。
三大妈一听这话,顿时露出心疼的表情:“我说老头子,这可是肉啊。”
“不是瓜子糖果那些。”
“瓜子糖果那些就让小苏他们吃点……”
不等三大妈说完,阎埠贵眼睛一瞪:“怎么着!这家我还做不了主了?”
“我说给一斤就给一斤!”
“啰嗦什么!”
说着,阎埠贵暗中给三大妈使了个眼色。
几十年的夫妻,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三大妈瞅见苏建设那眼神,立刻心领神会,笑道:“好吧好吧。”
“那就给你一斤。”说着,便热情地递上一斤猪肉。
“慢着。”苏建设笑着摆手,转身从花圃后取出一个空菜盆,“三大妈,放这盆里吧。”
阎埠贵见状,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明显是在耍心眼!
“真有你的!”阎埠贵气道。
“彼此彼此。”苏建设挑眉一笑。
周围的人看得一头雾水,心想阎埠贵难道真帮了苏建设?不然怎会如此大方?
“小苏,你刚才提老阎的精神面貌,是什么意思?”一大妈站在易中海身旁,手搭在他肩上问道。
易中海坐在椅子上,仰头满脸好奇:“快说说。”
厂里即将召开年底大会,其实就是公司聚餐,还要评选优秀职工。
以往,优秀职工怎会少了他这个八级钳工?
八级钳工的地位摆在那儿!
这可不是夸大其词!
然而,还是因为苏建设。
如今,易中海在院子里的事在轧钢厂已传得沸沸扬扬。
这年头,风评、名声最为重要。
名声一旦不好,领导不颁奖,你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