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能砸的东西被姜宁砸了一个遍。
但她还是没能逃过许峥的双手,她的大腿,曾经被周沉摸过的一双笔直纤细的腿,也被许峥碰了一遍又一遍。
她厌恶自己。
厌恶这双长得好看却能引来无数罪恶的双腿。
她蜷缩在谢烬怀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美貌是一种武器,但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只能是累赘。”她缩在谢烬怀里,疲惫开口。
谢烬低头,看到她胳膊处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她却像是木头一样,死死僵在他怀里,除了最开始说过的那句话之外,再不发一言。
“她已经戴了我的求婚戒指。”谢烬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心底的轻颤。
他抬头,看向落宣,“我娶的是她,不是您,您同不同意,和我无关。”
“你混账!”站出来训斥谢烬的,是谢彰。
这个在家人面前慈眉善目的男人,在这一刻气场全开,以致于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谢烬,别为难你妈妈!”
为难?
呵呵。
谢烬放在姜宁身上的手渐渐收紧,肌肤相触间,那种痛楚几乎从她心底蔓延到他身上,谢烬心口一阵钝痛,他抬眸,睨了谢彰一眼,“是我在为难我妈,还是您在为难她?”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处。
正好,不论是许家还是许家这个还没过门的新妇尤澜芳,抑或是谢家人,除了奶奶,全都在这里。
谢彰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那张一向镇定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当即就要拉着落宣回房间。
谢烬唇角勾出嘲弄,喊住他们,“爸,我妈身为您的外甥媳妇,结了婚还被您强行带来谢家,这么多年来,你们过的幸福吗?”
姜宁听完,眼睫毛猛地一颤。
她的心思终于能在极致的麻木和厌恶之外,有了一丝震惊。
她抬眸,用那双苍白受惊的双瞳看向谢烬。
谢烬没打算停止,他抱着姜宁,字字珠玑,“当年您就和许峥一样,趁着我妈醉酒……
这些年来,您外甥下落不明,而您娇妻在怀,这每一天每一夜,过的可还安稳?”
过往历历在目,谢彰直接乱了分寸。
他紧紧拽着落宣,落宣却是连站都站不稳,她看上去悲愤、委屈,还有深深的无助,继而是无尽的痛苦!
那些被她压抑在心底这么多年都不敢去想的伤疤,终于在这个雨夜,被毫无预兆的撕开!
而撕开这个伤口的人,是她的亲生儿子,谢烬!
她双唇颤抖,脸色由白变青,“阿烬,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些事,他们从未给他提过!
“我怀疑过,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到了此刻,谢烬反而平淡如水,他很笃定,姜宁没让许峥得手,不然许峥不至于这样颓然懊恼。
只是姜宁,她毕竟受了伤害。
但他会和她一起,走出来。
他慢慢变成单手抱她,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在无形之中,以撕开自家伤疤的方式过度她的痛苦,缓和她的心情。
无形之中,谢烬已经稳稳掌控全场。
一双丹凤眼睥宛若睥睨众生,口吻清淡的不像是在叙说自己的故事,“因为小时候……”
他看向落宣,“妈妈并不像现在这样温柔,她动辄打我骂我辱我,在喝醉酒之后还会叫嚣着让我去死,甚至在我发烧的时候把我扔进雪地,又在天气炎热的夏季,用滚烫的钳子去夹我。”
他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姜宁开始,为他而发颤。
她想不得那些画面。
那样小的谢烬,那样可怜的孩子,竟然是这个人前寡淡,看上去矜贵无比的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