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她身形一僵,着急解释,“师哥,我不是……”
时逾白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但很快,这抹苦涩转变成释然,紧接着,释然又变成平日里一贯的温润。
他习惯了。
习惯了任何时刻都优先从别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姜宁。”
他让她放松下来,笑着对她说,“刚才是我太着急了。”他音调和缓,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你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姜宁瞬间放下心来,她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要给时逾白强调,“师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终究,她没有在乎心头那一闪而过的异样。
只是看着他,试着抬头摸了下他日渐消瘦的脸颊。
时逾白笑笑,没有伸手去覆住她的手。
也没有理会她的‘豪言壮语’,依旧笑的温润地追问,“现在是男女朋友了,那块地皮,能接受吗?”
姜宁不应,同样追问他,“那现在是男女朋友了,你能听我的,不签那份手术知情书吗?”
“姜宁,他们需要我。”
见他这样好说话,姜宁难免有些生气,“那我也需要你,你就不能为了我,不签不捐??”
时逾白也不恼,“为了你,我更会签,会捐。
姜宁,你应该……懂我的。”
如果不让他捐,不让他应了家里的请求,哪怕能好好地活着,他也难以安眠。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姜宁看着他,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收下时逾白的地皮,但却和他详细地讨论了目前建立美术馆的痛点和难点。
“你的建议比地皮要宝贵。”姜宁冲他眨眨眼,“你放心吧!地皮的事情我有办法。”
她到底是不愿意要他的东西。
时逾白心底忍不住涌上几分失落,但最终,他还是宽慰她,“磨炼磨炼也好。”
以后,她想把这个美术馆做起来,面临的困难只会比现在更多。
他……或许很难陪她一辈子。
姜宁很少听他用这种嘱托后事的语气和她讲话,但当她回头,又见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她便没往心里去,只是道,“如果实在没办法了,就随时来找我,我这个男朋友,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男朋友……
姜宁一怔。
似乎在消化这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称呼。
等回到家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
她竟然,真的就和时逾白这么成了?
手指刚放到密码锁开锁,门就被拉开了。
入目的,是谢烬那张寡淡又矜贵的脸。
他看着她,薄唇轻启道,“我带珩宝下楼玩会儿。”
小孩子不能每天都憋在房间,他们需要一定的户外活动。
但谢星现在还是经常待在卧室不肯出来,更别提户外了。
谢烬想带珩宝下楼,就只能等姜宁回来,家里有人陪着谢星的时候出门。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珩宝对他的接纳越来越高。
如今出门,竟然要抱着谢烬的脖子不松手了。
珩宝不是容易被小恩小惠打动的孩子。
“看来你……”
对他不错。
话没说完,谢烬就已经离开。
只留下半句话卡在嗓子里,还想和他客套寒暄一下的姜宁愣在原地。
他的背影,那样疏离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