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敛了情绪，只剩一身清冷。
他看向来人，“老院长。”
老院长微微弓腰，把脑袋放在车窗边沿，冲谢烬和蔼的笑笑，“听说你最近谈了个女朋友？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校花么？
谢烬从没主动去了解过姜宁，这会儿突然听到这个称呼，有点意外，想到她那张脸，又不意外。
他淡淡点头，“您上车？”
老院长家不住这边，他送他回去。
老院长没有推辞，他坐上车，“你刚送她回来？”
其实已经送完好久了。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开车来到这里。
但他没有解释。
只是顺了老院长的话，嗯了一声。
老院长同他父亲交好，算是看着谢烬长大的，他知道他性子寡淡，也没在乎他的沉默，脸上依然和煦的笑着，“毕业典礼的时候，能不能邀请你做我们学校的特邀嘉宾？”
老人家笑的温和而狭促，“到时候，你可以亲自给你的女朋友颁奖。”
谢烬还是沉默。
他又说，“谢烬，你很有眼光，姜宁的成绩年年都是A，是我们美术学院的好苗子。”
只可惜这几年经济下行的厉害，大家忙着填饱肚子，很多和艺术相关的行业受到冲击，发展不如以前快了。
这就导致美院这几年的就业率连连下降。
老院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自然是希望能在毕业典礼上，借着谢烬的名头，多为T大的美术专业做下呼吁，哪怕能多拉点捐款也是好的。
起码还能以校方的名义，多给这些孩子发点奖学金。
谢烬看了老院长一眼。
他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周叔。”谢烬唇角终于勾起，“这么多年了，您还是个老狐狸。”
老院长被他这样打趣，并不生气，“这还要多谢你看上了我们学校的小姑娘，愿意给周叔这个狡猾的机会。”
车子拐弯。
谢烬犹豫了一下，“我最近要出差一趟。”他说，“等我回来之后，再告诉您去不去？”
谢烬要在公众场合露脸，就要牵连谢家，还是需要慎重一些。
他身份特殊，老院长能理解，“那我等你消息。”
雨，不知道什么停了。
谢烬一整晚做了好几次司机，等洗完热水澡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他给陈泊闻发了条消息，“给我找个司机。”
他不想用谢家的人。
陈泊闻了解，“OK。”
第二天，谢烬起床去医院，他昨晚休息的不好，但脸上却不见疲态。
一路走来，惹的好几个其他科室的女病人故意过来搭话问路。
谢烬穿着白大褂，耐心指明。
到了诊疗室。
他坐在凳子上，等待机器放号。
“一上午了。”外面的小护士都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你们看谢医生今天是不是有心事？”
“他很少问及患者的家庭情况，但今天，每来一位病人，他就要做个了解。”
谢烬的闲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尤其是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护士长见她们再这边聚头，赶紧把人给散开，“可能是有利于更好的判断病人身体情况。”
众人立刻哑然。
正好这会儿是中场休息，没有病人过来，护士长敲开门，问谢烬，“谢医生，您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谢烬这边的病人多为疑难杂症，有时候突加手术是常事。
她问一句不算多。
谢烬却察觉出一抹不同寻常来，他开门见山，“护士长，我今天有哪里不对劲？”
护士长讪讪一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她道，“不止外面那些小护士觉得不对头，就连我，从我进来开始，您这眼睛就没往我身上落过。”
她看向诊疗室里面那张床，小心翼翼地问，“谢医生，您这是累了，想休息？”
“我不累。”
“那您为什么一直盯着那张床看？”
那张床，是他和姜宁缘分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