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寻公子请。”连酒再度开口赶人,有寻也不强求,只留下了一句,“若是变了主意,本公子不介意你来烟雨庭寻我,便说我的名字当有人引你见我。”
“请。”连酒语气越发冷冽了几分,有寻这次倒是没有再难为,直接翻窗而出,消失在房间里。
而香雪舞赶到的时候,正见连酒一个人在自斟自饮,背对着她并看不出表情,当即将人都吩咐了句,自行走进去调侃道:“好兴致。”
看都不看香雪舞一眼,连酒只不耐烦的催促,“来,和我喝酒。”
这会儿香雪舞才发觉出了不对劲,不禁关切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醉生梦死是人世第一大乐事,不过是想尝试一番罢了。”
深深的看了连酒一眼,香雪舞没有再多问,而是大气的应了一声,“那便陪你。”
“没想到来这里已经这么久了,说话也是越来越文绉绉了。”连酒突然幽幽说了一句,香雪舞眉目间褶皱更深,口中试探问道:“可是倾城阁有何不顺心之事?”
“这倾城阁能有什么事,伶染伶浅那两个大美人在,多的是人巴巴的找上门来,这银子流水一般滑过来,真是想不赚钱都难。”
“那你这般是因何?”看着连酒这般月淡风清的模样,香雪舞倒是越发忧心起来。
长叹一声,连酒只幽幽嘟囔了一句,“这钱挣的容易,我怕是没有花的命了。”
香雪舞心中一惊,不禁急声追问,“此言何意?”
“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看着连酒这番模样,香雪舞越发的不放心,“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不妨说出来,我即便不能帮你排忧,也能帮你出些主意。”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和你说什么?”连酒苦笑一声,香雪舞面上忧色更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回答香雪舞的问题,连酒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你说我现在要是死了怎么办?”
“你来自另外一个地方,难不成你是想没了性命,赌一回能不能回家?”香雪舞暗自猜测。
谁曾想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连酒突然笑着嘟囔起来,“对啊,我莫名其妙穿到这地方来,要是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没事没事,来来来喝酒。”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连酒,你可不能做傻事。”
“若是当真如愿以偿还好,但若是算的错了,那可就是失了性命的大事。”
“……”
香雪舞一番苦口婆心的言语,连酒听在耳里却是不免感叹,“现在是形势所迫,我也不想这样子,但是总得有点盼头不是!”
“你当真打算如此?”
怕香雪舞担心,连酒摇了摇头劝慰,“我不会做傻事的,你就放心吧!”
“你可要想好,如今你的身份地位,值不值当你再赌这一回。”
“不值当不值当,我是决计不会想不开的。”连酒笑着应声,心中却是另有计较,香雪舞放了心应声,“如此便好,不过你最近可是有些古怪,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你问的是哪一件?”连酒开玩笑,明显不欲多说,香雪舞不禁猜测,“难不成是有了意中人了?”
“噗……”
一听香雪舞这话,连酒正喝着酒水,猛然一口酒都喷了出来,将香雪舞吓了一跳,随后义正言辞的怒斥,“你胡说八道什么,就他那样的男人,倒搭一百个给我我都不要。”
“他?他是谁?”香雪舞终究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连酒也是反映过来,讪讪反驳,“没谁,我就是说这里的男人不适合我。”
“那你在家乡可是有心上人?”这是香雪舞如今唯一想得到的可能,连酒的眼光果然暗淡下来,“即便是有又如何,他恐怕早就已经忘了我。”
看着连酒落寞的神情,香雪舞皱着眉追问,“你突然想要回去,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个心上人?”
摇了摇头,连酒信誓旦旦的回答,“你别胡乱猜测了,我定是不会寻苦头吃的。”
而另一边,独孤晟冷冷看着眼前人,口中厉声质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那人不以为意的应声,独孤晟颇有些嘲讽的回道:“倒是有点好奇,那位大人竟然能指使得动你?”
“早先来这里我自是不愿意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看出眼前人的不对劲,独孤晟皱眉追问,“有何不同?”
“你还是关心一番你自己吧!”那人显然不愿多说,独孤晟长叹一声,幽幽回道:“你也觉得我做得不对?”
那人言语却是颇为中肯,“这其中没有对错,只有甘愿和不甘愿,还有值得和不值得。”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是甘愿还是不甘愿,值得还是不值得!”
佯装惆怅的叹了一声,那人隐晦提醒了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既然要如此忤逆两位大人,那就不该再露面失了踪迹。”
“两位大人手眼通天,我竟是没想到在祈国朝中,还有这两人的眼线。”独孤晟皱着眉头应声。
“未必,先皇一生擅于权谋,却莫名其妙的给了你这样的身份,有心人定是能察觉其中深意的,再稍微调查一番,你的身份便是保不住了。”
那人明显话里有话,独孤晟听出几分门道,幽幽回了一句,“若是有可能,我宁愿待在这里做个闲散的摄政王。”
“可惜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事情可不会那么简单。”那人言语毫不留情,随即冷冷接了一句,“蛰伏了这么久,终究是躲不过这场硬战了。”
“难不成失去的你不想讨回来?”
听出眼前人言语中的意味深长,独孤晟苦笑着回道:“如今大势已定,我不愿当那个受万人唾骂的,谋朝串位之人,但是不由我,如今我也只能这样了。”
“你待在这里安逸的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该挑起你的担子了。”那人口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你的呢?你的担子打算什么时候放下?”独孤晟颇有感触的劝慰,却只听见了一声,“我先走了,记住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