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眸光闪了闪看着她，“怎么这么晚走？”
季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她没地儿去吧，想着便扯了个借口，“我值日。”
夏临挑了挑眉，“学霸还用值日？”
季玉翻了个白眼，“你说话带点脑子成吗？……我特么又不是残疾。”
夏临也不恼，“你这学霸当得也不怎么样嘛，连特殊待遇都没有。”
“我觉得你倒是可以跟老邓申请不用值日。”季玉认真地看着他。
夏临见她这么认真的模样，倒是有些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毕竟脑残也算残疾。”
夏临：“……”
两人一言一语，很快就走到了分岔口。
“我往这边走。”季玉指着右边的路口。
“行，我这边，明天见。”夏临笑着告别。
季玉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又重归平静。
季玉没有直接回家，在小区对面一家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
店里人有些多，没有几个空座。
老板忙着在后面煮面，老板娘忙着招呼客人，一个大概7岁样子的小女孩趴在前台的桌子上写作业。
季玉是常客，老板娘一看是他，立马热情地招呼道：“小玉来啦，快，里面坐。”
季玉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儿，老板娘就端了一大碗牛肉面上来，里面的牛肉肉眼可见地比别的碗里多很多。
季玉没有出声，默默地接受老板娘的好意。
她的吃饭速度比平时慢了一倍，周围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慢吞吞地吃完。
店里已经没了客人，老板娘也做好了他们的晚餐。
热气腾腾的一桌菜，女主人忙碌着上菜，男主人在厨房帮忙，小女孩在听话地写作业。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切显得格外温馨又美好。
倒是自己在这儿，颇有些格格不入。
老板娘正端着一碗汤出来，看见季玉起身准备走了，赶快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迎过来，“小玉你留下来再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兰姨，我刚吃挺饱的了。”
老板娘见她执意要走，也不好再劝，只是跑到柜台边，提了一袋水果笑眯眯地塞到季玉手里，“这水果她爸今早买的，新鲜着，你带一点回去吃！”
季玉看着手里的水果袋，有些不知所措，抿了抿唇，说了声：“谢谢兰姨。”
“这孩子，一袋水果谢啥呀！”
季玉垂下眼，“兰姨你快去吃饭吧，我先回去了。”
比起孤独，她更怕突如其来的关心。尤其是在这样的万家灯火的夜晚。
告别了老板娘一家，季玉就回到了家。
屋里乌黑一片，季玉没有开灯，把水果袋放在桌上，换了鞋径直走到房间和衣倒在床上。
浑身没劲，烦。
没过几分钟，手机响了一下，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季玉伸出手从包里拿出手机。
—夏临：同桌，作业写了没？
—季玉：没。
—夏临：行，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夏临：诶不是，我说这学校的纸是不要钱的吗？
……
那边夏临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堆废话，季玉还在疑惑为什么他有自己的手机号，想不出所以然也懒得再应他，把手机丢在一边，从书包里找出英语卷子，动笔写了起来。
最近季玉的字写得出奇的工整，第二天李励诚对答案的时候一个劲地拉着他确认是不是她本人写的。
季玉被他烦得没了脾气，也不应他。只有李励诚还盯着卷子琢磨。
夏临在旁边也被李励诚的夸张举动给弄好奇了，“有那么夸张吗？不就一卷子。”
李励诚的眼睛从卷子挪到他脸上，“他也就考试愿意好好写几个字，平时那字就跟加了密似的。”
“防的就是你这种人。”季玉头也不抬地来了一句。
李励诚颇有些骄傲，“爷独具慧眼，你这密码早就对我免疫了。”
夏临拿起一本书卷成卷儿，一下拍在李励诚肩膀上，“别磨叽，快点对，这儿还等着呢！”
李励诚揉了揉肩膀，有些不满，“急什么，上午又没英语课！”
“下午英语课？”夏临偏头向季玉确认了一遍。
“嗯。”
夏临眼珠一转，勾起嘴角，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早读课是班里最闹的时候，没有老师，自行背诵。各种声音充斥在耳边。夏临没有随大流，直接靠着椅背，拿着手机玩他那神奇的墨点游戏。
季玉也好不到哪里去，戴上耳机继续在稿子上写着什么。
今天照样没吃早饭，胃里有些泛酸。起来得不早不晚，没时间弄早饭，她家周围也没啥早餐店，要买早餐还得到另一条街，费劲，还不如不吃。
在那个小墨点第N次被拍死在柱子上的空隙，夏临从包里拿了一瓶AD钙出来，推到季玉面前。
季玉盯着握着瓶身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没反应过来，手的主人却把手收了回去，开始了下一局游戏。
夏临的嘴型动了几下，好像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扯下了一只耳机，问了句，“你说什么？”
周围很吵，夏临凑近了些，“学术单流的经费。”
季玉乐了，挑了挑眉，“贿赂？”
“哪能啊，毕竟抄人手短。”
季玉不置可否，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想了想还是拍了下李励诚的肩膀。
李励诚正好改完最后一题，头也不回把英语卷递回季玉手上。
季玉食指跟中指夹着试卷，递到夏临面前，“谢恩吧。”
夏临嘴角挑着笑，接过试卷，“今儿就不交流了，我下午不来。”
季玉倒也没回答，继续戴上耳机回到她的世界。
季玉本来以为夏临所说的“不来”是本本分分地请好假，再大摇大摆地走出校门。直到她看到夏临踩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攀着墙沿准备翻墙。
好吧，还是低估了他。
夏临选这地儿，还算隐秘，看他那身手，还是个惯犯。
季玉也不拆穿他，抱手在下面看好戏。
夏临一心想着翻出去，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下面站着的人。当他一条腿已经出去了，侧过身时，突然瞥见一个脑袋，脚下差点没踩稳，破口而出一句：“卧槽！”
季玉在下面用力地憋着笑，“您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夏临反应过来下面的是谁，顿时没了脾气，撇了撇嘴角，迅速翻身落在墙外。
运气还行，安全着陆。
想起刚才那张看戏的脸，夏临只觉得不爽，早知道就换个墙头了，太丢面了。
夏临脱了外面的校服，塞到包里，向二中的方向走去。
二中对面那条街站着三个人，看起来最多也就初三，没有一个好好穿着校服，要么捆在腰上，要么搭在肩上，其中一个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生涩地学人吐烟圈，有些滑稽。
夏临直接过去扯过那根烟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
那人正欲发火，一看来人就瘪了气，“哥。”
夏临单手插着裤兜，有些漫不经心，“说吧，又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