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呆了一个下午,临走前郁邢琛特意叮嘱病房护士,不要再放陌生人进来。
护士答应完,他还是不放心,又给王楚打电话,让他安排人守在医院,严防郁振鸿会来闹事。
离开医院后,他没回郁家,开车驶去城中豪宅。
刚出电梯,就见到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在他家门前徘徊。
那贵妇听到电梯响,回过头,竟是郁振鸿的妻子陶兰。
陶兰走上前,挤出笑,“邢琛,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婶婶?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打电话?找我有事吗?”郁邢琛一边开门,一边把她让进屋中。
陶兰没等落座就拉着他的胳膊哀求道,“邢琛,救救你弟弟,君泽是无辜的,他还小,不可以坐牢的。”
郁邢琛已经料到了她的来意,所以对她的请求并不感到意外。
“婶婶,我看您是误会了。君泽的事自有法律来猜度,我也没有能力去干预。”因为对方是长辈,所以他还算客气。
陶兰已经红了眼圈,“不,你有办法的邢琛。你人脉广,门路多,只要你发话,肯定有人愿意帮忙。”
郁邢琛沉默着不应茬。
陶兰见说不动他,又换了语气,“我和你叔叔今天去见了君泽,你不知道,他才进去两天,就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他好歹也是郁家的少爷,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她掏出了手帕抹着眼泪。
郁邢琛给她倒了杯茶,笑着说,“婶婶你太高看我了。”依旧是婉转的拒绝。
陶兰摇了摇头,“不,不是的。我们今天除了见到君泽,还见了咬他出来的方泽皓。方泽皓说,只要你不提交证据指控他,君泽就会没事。邢琛,婶婶求你高抬贵手,就放了那个方泽皓,放了君泽好不好?”
郁邢琛的脸沉了下去,该有的忍耐他已经用完,“婶婶,方泽皓伤害过希希,所以我是不会饶过他的。抱歉,帮不了你。”
他扳开陶兰拉着他胳膊的手。
陶兰绝望了,痛苦的看着他,“就是因为陆希歌,你就要致自己的堂弟于不顾?君泽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啊。他那么崇拜你,你就一点亲情也不顾吗?”
“婶婶。”郁邢琛的声音冷下来,眼神也变得凌厉,“你何不问问君泽做过什么,再来谈我和他的亲情好不好?”
陶兰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陆希歌害了她儿子。
要是没有陆希歌,郁邢琛就不会这么绝情。
于是,她的对陆希歌的恨渐渐膨胀。
走出郁邢琛的豪宅,她站在楼下仰头向上看去,目光中交织着怒火和仇恨,随即一个失去了理智的疯狂想法跳出脑海,再也按压不回去。
道歉,还是当着陆希歌的面道歉,对白恒来说倒是没什么,可陆丛珊却怎么也接受不了。
是以当蒋蓉跟她说明后,当即便回绝了。
“不可能,妈,让我跟那个拖油瓶道歉,亏你和爸爸想的出来。”她忿忿不平的抱紧胳膊,瞪着蒋蓉。
蒋蓉很为难,但是为了利益执意要委屈她女儿,“珊珊别任性,你听妈妈说,不过是道个歉而已,又不少什么,以后咱们和郁家做了实打实的亲戚,有数不过来的好处。”
白恒也劝,“是啊珊珊,郁氏的财富声望非比寻常,若是咱们能搭上,咱们可就……”
陆丛珊狠狠甩开他的手,连她也无法忍受白恒的寡廉鲜耻了。
“要去你去,到你的老情人面前尽情做条哈巴狗好了。”
白恒被她羞辱,脸上挂不住,要不是蒋蓉他们在,他铁定翻脸。
“够了。”一直不说话的陆泽明此时再也忍不住,吼道,“珊珊,希歌是你姐姐,不是什么拖油瓶。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欺负他,爸爸看在眼里,却始终站在你这边,从来没有替她讲过一句公平话,爸爸很后悔。可是你姐姐不计前嫌,还肯认我们这样的家人……所以你今天必须去给你姐姐道歉。”
他突然硬气起来,“如果你想不去,那我也就不再认你这个女儿。”
陆丛珊委屈的看向蒋蓉,蒋蓉看出陆泽明动了真火,也不敢帮着说话,左右无援的陆丛珊只好答应了。
四口人赶到医院时,郁邢琛正在亲自喂陆希歌喝鱼翅粥。
从澳洲运回的新鲜食材,聘请了本城最顶级的料理师傅炖煮,郁邢琛竟然还破天荒等在一旁偷偷学艺,打算偷师成功后,由他亲自上手煮给他的宝贝希希。
陆希歌看到他们四个整整齐齐站到面前,脸上划过一丝惊异。
郁邢琛斜睨他们一眼,也没客气打招呼,冷冷的说,“人都来了,还愣着做什么?”
蒋蓉推了推陆丛珊。
陆丛珊别扭的抗拒着。
白恒一向是没脸没皮,抢上前,一脸谄媚的笑,“小……小歌,对不起,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计较。”
陆希歌一看到他,就想到了从前屈辱,偏过头不去理他。
“白先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样子真的很讨人厌。”郁邢琛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拖离了陆希歌的床头。
期间的羞辱意味,任谁都看不下去,可白恒偏偏没反应,他畏惧郁邢琛的权势,又一心想巴结,于是觍脸笑着,“是是,郁少说的是,我的样子的确很讨人厌,不然小歌也不会离开我,选择您。”
他想讨好,却无形激怒了郁邢琛,脸上的冷意加深,白恒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忙点头哈腰,“对不起郁少,我说错话了。我不该拿自己跟您放在一起相比。”
对于这样的人,郁邢琛除了鄙视,连愤怒都不屑于给。
白恒的样子,让陆丛珊觉得丢人,狠狠的拧了他一下。
他却对陆丛珊耍起威风,“怎么,我说错了?陆丛珊,我劝你也快点跟小歌道歉。”
陆丛珊愣愣的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白恒会这样对她讲话。
看他们滑稽的样子,郁邢琛冷笑一声,对陆丛珊说,“这样一个毫无担当又无廉耻的男人,你竟然还当成宝贝攥着,真是可怜。也对,你们本来就是臭味相投吗。”
陆丛珊被他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不敢对郁邢琛发火,便将矛头对准了陆希歌,还当她像从前一般好拿捏。
“陆希歌,你到底要怎样?叫我们过来,就是想羞辱我们吗?你这个人可真是卑鄙。”
陆希歌扭过了头,冷冷的看着她的妹妹,“首先你要搞清楚,并不是我叫你们过来的。还有,你说羞辱……所有的羞辱不是你们自找的吗?”
她的轻蔑的视线从陆丛珊身上移到白恒身上。
蒋蓉眼见失态发展不妙,悄悄拉了拉陆丛珊的衣摆,低声劝,“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