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简单
啊吁吼2025-06-08 16:292,295

  电话声不请自来,医院传来消息,陈岚跳楼自杀了。

  “正在抢救”,老王苦笑着补了一句。

  紧紧守在急救室的门口,沈嘉文躲在两个姐姐的怀里已经不能动静。断续的哭声外,高平无意打扰过去,更无意挑衅沈楚唯和沈冰的三分善意和九十七分不怀好意;四支凌厉的枪口生生顶在了脑门上,高平真切地感受到了刚刚鸣枪示警过后残留的余温,大约三十九度八。

  突然,一个闷沉的男低音从高平身后推了过来:“不好意思,让一下”。瘦瘦高高,斯斯文文,睡衣和拖鞋也一并板板正正,除了满头白发之外不像个老头。

  “陈教授”,老王恭恭敬敬称呼了一声,拉着高平让开一步,小声介绍道:“陈至诚,陈岚的哥哥”。

  “我知道”,高平的眼中不免敬意,这个老头不减当年呢。

  没必要过多地打扰他们一家人难得的团圆,高平尽快收队回了局里,只留下两个警员继续守着医院。趁着月色尚早,高平和老王把几个事情终于勉强串在了一起。

  “就在刚刚,我们队里的公共邮箱收到了陈岚的自首信,应该是在她自杀后定时发出来的。信里交代了是她把徐晓莉推下了楼梯,也是她给护士王芸芸下了毒,原因是嫉恨她们怀孕了......另外,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沈家和陈家应该都还不知道这封邮件的存在”。

  “不对啊,法医那边说王芸芸怀孕才不到一个月啊,恐怕就连她自己都是昨天测了以后才知道的吧。陈岚下手未免也太快了吧”。

  “还有,她为什么又这么快地自首了,又自杀了。至少到现在为止,除了这封自首信,我们都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指向她......”。

  底下的警员们一时讨论不开,互相之间更看不出个所以然。

  “应该是和这个蝴蝶结有关”,老王将一张蝴蝶结画描贴在了板子的右上角:“根据昨晚在场的护士回忆,这个蝴蝶结是王芸芸偷偷从徐晓莉手里拿走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徐晓莉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今天下午我拿着这张画描也去找过陈岚,当时她说没见过。后面可能是觉得快查到她了,所以就……”。

  “所以王芸芸有没有可能实际是因为这个蝴蝶结知道了点什么被陈岚给杀人灭口了……不对不对,那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来不及下毒,而且都自首自杀了陈岚也没必要还瞒着这个呀......啧,讲不通”。

  “是啊,太讲不通了,按照陈岚的说法她杀人是因为嫉恨徐和王两个人怀孕了,那就是争宠呗。但那盒巧克力是沈长林送给王芸芸的啊,她往巧克力里下毒不是明摆了要坑了自己老公吗!这算争得哪门子宠”。

  “或者她不知道是沈长林送的呀”。

  “不可能,那盒巧克力八万八呢,全医院的人都知道是沈长林自己都没怎么舍得吃却送给了王芸芸,陈岚不可能不知道”。

  “或者她就是要嫁祸给沈长林呢?”。

  老王摇摇头:“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和沈长林可是A股的模范夫妻啊”。

  大A的突然出现稍稍缓和了一些在场的困惑,像是生活的希望又扑面而来。

  夹在乱杂的笑闹声中,许久不说话的高平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即然她认了,那就顺着她查。首先是那些氰化钾的来源,老王,你去重点查一下泰和医院的药剂科主任周政。然后,曹鑫,大凯,你们两个去申请一张搜查证,一定把那个蝴蝶结给我挖出来”。

  “得嘞!”。

  吩咐好了一切之后,高平瞅了眼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往里悄悄探了半个脑袋,尽管很麻利地撤回了,却还是被抓了个正着,他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哈哈,李局您还没下班呢”。

  “这不是等着高大队长吗,您早上明确指示了今天要来找我说明说明案子的情况,您不来,我怎么敢走呢”。

  “那我这不是已经来了吗,你就下班呗”。

  “少废话!给你十分钟”。

  “五分钟!”。

  囫囵听了四分半钟之后,李德清缓缓问道:“你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就顺着她查呗,走一步看一步。刚刚收到医院消息说陈岚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伤的很严重,不一定什么时候能醒,也很可能醒不了了。所以那封邮件的内容是真是假一时半会的谁也拿不准,也只能先顺着查查看了。喔对了,说到那封邮件,我想暂时就不对外公开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

  “还有个问题,徐晓莉和王芸芸的家人都在外地,我想是不是派两个人过去多了解一些情况”。

  “这个我建议就不用了,他们最近中彩票了,估计着这两天要出去散散心呢,你就别去打扰人家了”。

  “明白”。

  折腾了一夜,沈家和陈家都来不及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陈岚留给家人的手写信里只有颤抖的一句:我爱你们,和凌乱不堪的空白格。昏沉的夜里,两分平然渐渐游离在几人的哀默之外,沈楚唯轻轻地抱着嘉文,瞥了一眼陈律,又看了看沈冰。姐妹俩的配合打小就默契,随后,沈冰悄声地押着陈律到了外头:“今晚你和小妹去见陈阿姨的时候都说什么了?”。

  “我没说什么啊”。

  “我没问你”。

  “那你别问我呀”,陈律四下张望找不到一条退路,艰难地想了想:“我真不知道!我和嘉文到的时候,正好撞见小姑好像在吃什么药,慌慌张张的。然后就是嘉文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当时我想她们母女俩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就借口落了东西先回避了。所以她们在一起说了什么我真不知道”。

  陈律的无措和沈冰欲言又止突然被远远跑过来的一个声音给打断了:“沈冰,陈律”;周政粗粗喘着大气,逞强的脸色明显还没有倒回时差,他撑在墙上慌急地问道:“小姨她怎么样了”。

  “暂时抢救过来了,但是还没有醒”,沈冰放心不下:“你可以吗,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飞机上休息挺好的”,周政拧着眉头追问道:“这两天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我出去一趟回来家里就变天了”。

  “可说呢,这个家里没你得散啊”。

  “你有病啊!”,沈冰的嗔怒毫无保留地甩在陈律的脸上:“这个时候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嘴是吗,有病就治!”。

  她转身就走,和他一起。陈律与着两人愈发契合的背影渐行渐远,深埋在喉咙里的那颗梅子太酸太涩,咽不下去更吐不出来;出国八年,与沈冰别了八年,他才是如刀刻斧凿一般地切身感受: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家里就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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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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