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金莲与晋阳公主策马离去,王强则是在演武场里好生郁闷。
“陛下,切莫心急,臣女金莲已将公主安然接回来啦。”薛仁贵俯身站在唐皇一侧,虽说晋阳公主安然无恙,可李二的面色却显得阴沉。
长孙皇后使了个眼色示意众人避开,所谓伴君如伴虎,看李二突变的神色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并不简单:“陛下,明达已经无恙了,你不必担心。”
“朕不是担心明达,朕是想问问这个儿子,观音婢,把这几个逆子给朕叫来,朕要问问他们是如何照顾自己皇妹的,还有那王强,到底给明达灌了什么迷魂汤,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闯入演武场救人,这让朕的颜面何在。”为了皇家颜面,李二虽心中愤怒,却不敢高声呵斥。
“陛下,公主殿下回来了。”传令的太监俯身告知李二,阴沉的脸色才稍稍缓解。
晋阳公主三两步投向李二的怀抱,只见李二一脸疼爱之色,纵使心中怒意万分此刻也烟消云散:“明达,你让父皇好生担心,你一介女流怎可闯入演武场,大比之中那些人争名夺利不会手下留情,若是你有个好歹你让父皇如何是好,朕定然要你这些照看不利的兄长,还有罪魁祸首王强受到惩罚。”
“父皇,此事与王强无关,与皇兄更是没有干系,晋阳知道错了,父皇惩罚皇儿就好。”说着乖巧的跪在李二面前,满面尘土混合斑斑血迹看的李二胆颤心惊,哪里还有心思谈什么责罚。
伸手揽过晋阳,李二的视线投向演武场,在场中搜寻半天才看到王强的身影,心中即怒又喜,怒的是王强诱得公主舍身闯入演武场差点丢了性命,喜的是王强不仅在演武场展示了强横的实力,更是救了晋阳公主,这个少年人若是好好调教,日后定是大唐的一根栋梁。
再三思索,李二偏头问道:“大比的第一轮结束没。”
“回皇上,已经结束了,卑职手上有刚刚呈上来了的清点名单,实力弱的基本扫除,剩余的五十多人或多或少都是有实力的年轻人,不过今日大比,惨烈程度远超以往,怕是要明日才能继续。”传令官将清点的花名册呈上,根据实力排名的五十多人历历在目,而王强虽然扫除众多对手,却都是实力一般的虾兵蟹将,因此他的排名不过处在中游。
李二手抚长须,微微一笑:“传朕口谕,一个时辰之后,大比第二轮,按照排名捉对厮杀,拿笔来。”
只见毫笔在花名册上改动几番,王强的排名赫然在前十。
“陛下这,这份花名乃是根据演武场中的各项比较才列出于此,若是轻易改动只怕对这些年轻人不利。”身边大臣见到花名册被修改,唯恐自己子孙碰上实力强横的对手被淘汰,便壮着胆子向李二谏言。
只见毛笔在李二手中陡然折断,随即众人俯身跪下心惊不已:“什么时候朕做事还要你们这些人来指手画脚,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在大比上弄虚作假,朕只是看你们年事已高不想追究,此外,薛仁贵,你跪着作甚,来朕身边坐着,都别跪着了,好好看大比,我大唐未来在这些年轻人手中,朕不希望出什么差池,若是有人胆敢从中作梗,定斩不饶。”
玉壶清酒,笙歌燕舞,大唐太平盛世之下又有多少暗流汹涌,身为一国之主的李二岂能不知,只是他不能动手,这当中有太多利益牵扯,牵一发而动全身,而王强的出现恰恰从中打破了某种平衡,各方拉拢,自身实力强横,李二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来维护唐朝的辉煌。
“愣着作什么,传下去一个时辰后抽签决定第二轮比试。”李二淡漠的声音传至众人,刚从演武场回来的薛金莲不由皱了皱眉头。
随说表面上漠不关心,但王强演武场的表现还是让她颇为意外,一己之力退敌数十人这般战绩便是往昔也足矣傲人,可今日唐皇要一日只能连比两场,体力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比试结束众人列队整齐,只听见一声号令响彻演武场:“皇上口谕,念众位骁勇,今日大比遂更位两轮,一个时辰后抽签决定,诸位好生歇息,功名利禄尽在眼前。”
传令官一走场上议论纷纷,方才还是对手的几人居然抱头痛哭:“我等心有余力不足,这第二轮如何是好,若是不能取得功名,我有何颜面面对家父。”
王强一言不发,躺在沙土之上闭目养神。
“王兄倒是不拘小节,就这么躺下,不怕有人使下作手段嘛。”罗通将战马交于马倌,慢步向王强走来。
迎着刺眼的阳光,王强起身看去:“罗兄言之有理,不过大丈夫生而在世,天有不测风云,要是如罗兄所说,也就二十年后再是一条好汉。”
“王兄坦荡,不过王兄请你随我移步,我有事与你详谈。”罗通环视四周,他与王强一样四处寻找蒙面之人,这人在演武场之中进退自如绝不是一般人,而且身上的血腥气浓烈,定是个穷凶极恶之人,这样的人物不能放任不管,不然长安城日后便不得安宁了。
王强有些疑惑,但对于罗通的为人还是很放心,毕竟罗通才救他一命,两人行至僻静处,见四下无人便席地而坐:“罗兄,有何事不妨直说。”
“王兄,方才场上与你打斗的蒙面之人你与他是否熟悉?”罗通悄声问道。
王强稍微一愣:“莫非罗兄你也与此人有仇怨?”
“仇怨倒是没有,只是此人身上血腥气浓烈,我在长安城这么多年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而你遇到的这人虽然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却也不可小觑。”罗通细细回想若是具有同样气息的怕是只有那位了吧。
王强心中一惊,那蒙面之人便是那日救晋阳公主所见匪徒首领,能比这样的更加棘手的还能有谁:“罗兄,实不相瞒,今日演武场的那人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日公主在身旁我无法弃她不顾,这当中还有一事,此人曾行刺过公主。”
“竟有此事,那皇上为何?”罗通心中一惊,居然还有人敢行刺皇上的掌上明珠,这胆子也太大了。
“罗兄,方才你说这长安城你还见过一人比那蒙面之人更甚,能否告知一二。”王强急切的想要寻求答案,不知为何脑海中隐隐有那日白衣蒙面之人。
罗通侧目看向演武场,只见一人带着血色面具静静的伫立在原地,顺手一指:“那人就是他,侯军集之子,侯明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