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源抬起头,没有说话,只投来温柔的目光。
慕容雪回过神,将眼底的那抹忧伤收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走到上官源的身边。
“我们要去哪里?”慕容雪询问着,是以迟烟的身份和声音。
“到了你就知道了。”上官源并没有回答她,说完便先上车了。
是那辆跑车,如上次一样,上官源充当司机。
慕容雪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的衣服,我已经让人去洗了,等洗好就还给你。”慕容雪的声音并不大,她也没有看向身旁的这个男人。
上官源却在此时扫了她一眼,良久,才似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
慕容雪不解,衣服洗过再还给他,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很快,车子停了下来。
慕容雪透过车窗看到了前面的标识,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几下。
停车场的前面就是一家医院,而这家医院慕容雪前不久刚刚来过,是为了看望慕容夫人。
她强装着镇定,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上官源,“来医院做什么?”
上官源松开安全带,挑了挑嘴角,“看望一位故人。”
随后,他就下车,慕容雪也紧随其后。
身为迟烟的她,每次出入任何公共场所,都必须全副武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今天,因为是决定跟上官源出门,她并没有做什么准备,此时也只是在包里拿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
可是,对于二人同行这件事,上官源好像并不在意。
安静的长廊,满是消毒液的味道,偶尔经过一两个护士,也只是忙着自己的事。
慕容雪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便又将墨镜收了起来,而她的这些小动作,都没有逃过上官源的眼睛。
“这里,熟悉吗?”上官源突然开口,但依旧大步的向前走着。
慕容雪迟疑了一下,马上让自己冷静下来,“来过一次。”
她并没有自作聪明的说不熟悉,因为此时他们现在前往的方向,正是慕容夫人病房所在的位置。
对于她的回答,上官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平淡的神色,倒像是只是随意问问的样子。
推开病房的门,慕容夫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头看着一本书。
只几日没见,慕容雪觉得她又憔悴了几分,整个人看上去也消瘦了不少。
“上官先生来了,快请坐。”听到来人,慕容夫人转头,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
同时,她也看到了慕容雪。
“姑娘,你也来了。”慕容夫人很意外,起身将二人迎进房内。
慕容雪面带笑容,与慕容夫人客气的打着招呼。
从慕容夫人这里得知,慕容教授今天一早有课,所以并没有来医院,至于她的病情,她只说很好。
因为慕容华的关系,慕容雪并没有提及金钱的事,同时上官源也没有提。
这样的见面,多少让人感觉心里不安,几人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后,上官源便提出准备离开。
“姑娘,你等一下。”在他们走到门口时,慕容夫人突然叫住了迟烟。
上官源只是微微驻足,心里清楚慕容夫人要说一些他不方便听的话,便又走出了病房。
“这个男孩子不错,你要好好珍惜。”慕容夫人拉着迟烟的手,无不认真的说着。
慕容雪愣了一下,而后马上解释上官源只是她的老板,并没有其他的关系。
慕容夫人却在此时摇了摇头,“姑娘,你信我,他对你有意,倒是你,拒人于千里。”
听着这些,慕容雪不禁眼圈泛红,倒不是因为慕容夫人牵红线,而是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来自家人的温暖。
这么多年,她为了复仇,学习了很多,放弃了很多,所打交道的人,也只是看重她表面上的风光,已经很久没有人,像慕容夫人一样,跟她推心置腹的说这些。
她强忍着心里肆意翻涌的情绪,与慕容夫人告别,才走出了病房。
却不想,她一出门就撞到了上官源身上,力道不小,她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幸好上官源将她拦腰扶起。
她纤细的腰枝在他的臂里,整个人也紧贴着他的胸膛,甚至她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她不敢抬头,因为以这样的距离,她只要稍稍仰起脸,就可以与上官源来个亲密接触。
“你之前来这里做什么?”上官源并没有放开她,却在此时,问了她一个无比郑重的问题。
慕容雪被他禁锢在怀里,试着挣脱两下,却并没有成功。
“为了《华夏之珍》,想让慕容夫人劝慕容教授参加这档节目。”慕容雪的头依旧埋得很低。
她将身体慢慢向后靠,想与上官源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可是这个男人,却离她越来越近。
“没有其他的了?”上官源再次追问。
他眼中蒙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分不清他此时的目光是相信,还是怀疑。
慕容雪作出这样的回答,是早有准备的。
虽然她常常看不懂上官源的心思,但是对于‘查案’这种事,却是轻车熟路。
从上官源带她来这里开始,她就已经想好,如果出现问题,她该怎么样应对了。
“不然呢?”慕容雪反问着。
也不等上官源回答,她继续说道,“源总,放开我。”
这时,上官源才缓缓的松开了手臂,只是,他动作的缓慢,倒让人觉得,他很不舍。
“源总还没告诉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呢?”反客为主是慕容雪常用的招数。
上官源的目光微微闪烁,扬了扬嘴角,向外走去。
就在慕容雪以为得不他的回答时,他却突然开口了,“他们,是我妻子的家人。”
妻子。
就这两个字,足以让慕容雪的脸色变了又变,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将她视作妻子的吗?
上官源依然在前面走着,而慕容雪却在原地愣住了。
她的脑海中不断播放着她与上官源的过去,除了三个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被他称之为‘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