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自己的宝贝儿子,慕容雪简单的化了个妆。
在医院里住着,再加上本来脸上就带着‘南玉’的妆容,使她的面色看上去格外苍白。
她不想让孩子看到自己如此憔悴的模样。
护工阿姨看着她,不禁笑出了声,“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就是爱美,都什么时候了,还化妆。”
慕容雪笑了笑,眼睛眯起,目光中满是喜悦。
她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阿姨,您今天上午休息吧,工资照算。”慕容雪轻声说着,语气中也少了平时的戾气。
阿姨迟疑了一下,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如果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护工阿姨做这行很久了,她明白这位姑娘是有事,她不方便在场,所以并未过多的客气。
目送阿姨离开,慕容雪将自己所有的化妆品藏在床头的桌子下面。
不一会儿,李硕便带着慕容博出现了。
因为这个孩子不太方便出面,而李硕又是‘迟烟’的助理,所以二人做了一些简单的遮挡。
慕容博小脸儿上的口罩,带着粉色的小花儿,一看就是李硕临时买的。
“妈咪。”慕容博朝她扑了过来,声音中都透着对她的思念。
慕容雪想抱起他,但是身上的伤口生疼,最后也只是将他拥入怀中。
“博儿乖。”她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小家伙的头,心里再次涌起愧疚之情。
“妈咪伤在哪里了?只有头吗?”慕容博抬起小手,轻轻的摸了下她头上的纱布。
似乎是怕妈咪疼,他很快将手放下。
慕容雪笑的温柔,眼中满是宠溺,“对啊,只有头,你看,已经快好了呢。”
听到她的话,旁边站着的李硕不禁撇了撇嘴。
如果只是头部受伤,又没有内伤,她怎么会还住在医院里?
而且,刚刚博儿扑向她时,她微微皱起的眉头,都显示出她在强忍着疼痛。
孩子看不出来,却瞒不了李硕。
“博儿,坐在这里,”李硕将一个椅子推了过来,“妈咪受伤了,不能总抱着你。”
慕容博特别听话,乖乖的从慕容雪的怀中抽身,像个小大人一般坐了下来。
这样的举动,让慕容雪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博儿在家有没有好好听叔叔的话呀?”看到孩子,是慕容雪这段时间最开心的时刻了。
慕容博眨了眨眼睛,“没有。”
“没有?”慕容雪不禁张大了嘴巴。
“叔叔总说你的坏话,我不想听。”慕容博郑重的说道。
“你这个孩子……”
“你闭嘴,”慕容雪立即阻止李硕说下去,温柔的继续道,“叔叔都说什么了?”
“叔叔说你笨,让自己受伤,还说每次跟爸比有关,你的脑子都不见了……”
慕容博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硕就上前捂住了他的小嘴巴。
慕容雪轻挑了下眉毛,将满含笑意的目光投向李硕。
“呵呵,孩子的话嘛,不可以当真的。”李硕尴尬的笑着。
“李硕啊,我这次受伤总是病床上躺着,身体都躺僵了,等我出院时,你记得陪我练练身手啊。”她笑里藏刀,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威胁。
李硕求饶,逗得慕容博哈哈大笑。
整个病房里也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慕容雪与李硕没有谈及任何‘公事’,只是单纯的陪着孩子。
但于他们而言,这样欢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李硕提出时间不早了,该带慕容博回去了。
“我不要,我要在这里陪着妈咪。”慕容博顿时噘起了小嘴,坐在椅子上也根本不打算起身。
李硕耸了耸肩膀,无奈的看向慕容雪。
他们都知道,当这个孩子犯倔的时候,还是很难对付的。
“博儿,妈咪现在在住院,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如果你在这里,被别人发现,妈咪的身份就会被拆穿了。”慕容雪小声的说道。
慕容博有些不情愿,但又不想妈咪的计划落空,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慕容雪则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我的男子汉已经长大了,妈咪答应你,等这些事结束,让你来保护妈咪,妈咪也不会再来医院了。”
母子连心,她知道这个小家伙在想什么。
或者是从他记事起,他就不想让妈咪那样辛苦,他学会的很多东西,都是为了帮忙。
这时,慕容博才抬起头,郑重的点了点头,“拉钩。”
慕容雪笑着伸出小拇指,与这个小家伙达成了‘协议’。
李硕再一次偷偷对慕容雪竖起了大拇指。
离开前,李硕回过头,“身上的伤要好好养着。”
目送他们离开,慕容雪不禁欣慰的扬起嘴角。
果然,还是没有瞒过李硕,他应该早就发现自己还有其他伤,只是在孩子的面前,并未拆穿她。
这也是他们之间多年的默契。
李硕带着慕容博向医院外走去。
医院这样的地方,永远都是那么‘热闹’。
人潮涌动,他紧紧的拉着慕容博的手,生怕一不小心跟这个小家伙走散。
一直专注于躲避人群的李硕,并未注意到迎面走来的熟人。
“哥,那个人好像是李硕。”上官馨拉了拉上官源,无不震惊的说道。
上官源侧目,透过人群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最重要的是,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孩子。
上官源不禁停下脚步,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脸上。
口罩遮住了那个孩子的半张脸,只露出眼睛,晶莹灵动。
“那个,是迟烟的孩子吗?”上官馨开口询问着的时候,脸色也如受到了惊吓一般。
那个小小的人穿梭在人群中,目光中透着一股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坚毅。
而意外的是,这个孩子的眼睛竟然跟墨儿一模一样。
“哥……”上官馨有些害怕,不禁上前挽住了上官源的手臂。
是的,看到这个孩子的半张脸,比经历了停车场事件,还要可怕。
而上官源却站在那里,从看到孩子的侧脸,到那个孩子的身影消失,他一直站着。
就如同被什么东西定在了原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