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那就是吧。”顾晟曦语气冷淡,没有任何温度。
秦锦颜握了握拳,强忍着没一巴掌招呼到顾晟曦脸上的冲动。
“好,那从今以后我们就恩断义绝!”秦锦颜咬唇,忍着嘴里的血腥味。
顾晟曦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分道扬镳,请回吧。”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和扶光差不多,脸生的侍卫划船由远而近:“主子,冰已经凿好了,我们的船可以过去了。”
秦锦颜从翠荷身上摸出一锭银子,丢到顾晟曦脚下:“我去梧州有其他事情,这是船费,等过了江,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秦锦颜这动作,简直是对顾晟曦莫大的羞辱,珠玑神色一冷,手又搭在剑柄上,那脸生的侍卫连忙制止。
秦锦颜自然看见了这一幕,只觉得好笑。
顾晟曦并没有和秦锦颜计较,当然也没有捡脚下的银子。
“走吧。”他冷声开口,就上了最前面的一条船。
因为是两艘船,秦锦颜自然是和顾晟曦分开,两个人一前一后。
谨行不敢去看秦锦颜的脸色有多难看,但还是忍不住,低着头,声如蚊蚋:“姐姐……”
那姓顾的已经把姐姐欺负成这样了,姐姐为什么还要跟着一起去梧州受苦,谨行实在是费解,所以冒着惹秦锦颜生气的危险,还是忍不住开口。
“闭嘴!”仿佛知道谨行要说什么,秦锦颜眉头紧蹙,没好气的开口。
谨行一个哆嗦,他从来没见过秦锦颜这样难看的脸色,吞了吞口水,不敢再多说。
两艘船,秦宇和顾晟曦一起,秦宇自然是有话要和顾晟曦说,所以把摇着羽毛扇的老男人直接赶到秦锦颜船上。
老男人装鹌鹑,不敢去招惹秦锦颜,毕竟天下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船缓缓行驶起来,秦宇看着顾晟曦的脸色,压低了声音无奈道:“你这又是闹得哪出?”
顾晟曦凌厉的目光扫向秦宇,秦宇一惊,差点从船上栽到江里。
可能秦宇也觉得自己有些怂,撞着胆子:“有什么事,和哥们儿说,别总这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顾晟曦没说话。
秦宇尽力站的稳一些:“不是我说你,她知道你短命,还愿意跟你在一起,这真心已经难得,我看你也挺喜欢她的,怎么非闹这一出……”
话音未落,顾晟曦凌厉且冰冷的目光又扫了过来,秦宇吞了吞口水,这次他站的很稳。
秦宇已经做好准备,被顾晟曦一脚踹到江里,就听顾晟曦冷声开口:“我不能有子嗣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秦宇一噎,江上风大,他还是心虚的用力摇着手里的折扇。
看他的样子,顾晟曦冷笑:“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秦宇动了动唇:“话也不能说死,那个欧阳神医医术……”
“他已经死了!”顾晟曦握拳,眼睛泛红,额头青筋暴起:“还是我害死的!”
如果不是给他下毒那个人要永绝后患,也不可能对欧阳神医下手。
毕竟,弄死一个欧阳神医,比弄死他简单多了。
欧阳神医一死,他顾晟曦也只不过是熬时间而已。
他不能用内力,不能跟她行房,不能跟她有子嗣,他的人生,除了复仇,不会再有其他意义。
如果他和秦锦颜在一起,哦不,秦锦颜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也不会和他再进一步,难道现在就让她守活寡吗?
顾晟曦双手握拳,眼里是无尽的忧郁和恼恨。
秦宇张了张嘴:“那你看,你都伤了人家的心,人家还愿意跟你去梧州,你也别把事情做的太绝,有机会和她道个歉,把话说开了,或许……”
顾晟曦打断秦宇:“我和她之间不会再有什么,你以后替我多照看她一些。”
气氛就有些压抑,秦宇就想缓和一些,脑子进水一般,开玩笑道:“那你和她分开,我岂不是有机会追求,毕竟她做菜的手艺……啊……”
秦宇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顾晟曦踹了一脚,秦宇猝不及防,整个人掉进江里,“噗通”一声巨响,江面泛起巨大的水花。
老男人看了,本能的一个哆嗦,这江上还结着冰,江水肯定冰冷刺骨,他总是风流成性的样子,要是某处受了影响,可有他好受的。
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的翠荷,连忙一把搂住秦锦颜的胳膊:“小姐,江面上风太大了,你看都把人吹下去了,我们要小心一些!”
说着,她让梓辛站到秦锦颜另一侧,梓辛坨大,肯定不会让自家主子被风吹走。
片刻,秦宇从江面冒出头来,脸色煞白,头发也散乱了,整个人狼狈的跟个鬼一样。
“子吟,有刺客!”他用尽全力喊了一声。
话音未落,江面忽然泛起巨大的涟漪,从水里冒出出许多个黑衣人。
曾经给顾晟曦下毒的,自然是知道顾晟曦没什么活头,不会多此一举。
但顾晟曦的情况,还是有许多人不知情的。
况且,这些人,也未必是冲着顾晟曦来的。
“保护好她!”
秦锦颜被吓得不轻,顾晟曦忽然回头,一脸严肃的开口。
“是!”
秦锦颜一个哆嗦,这才发现,想要弄死她的珠玑,竟然跟她一条船。
保护谁,保护她吗,真是笑话,现在秦锦颜最担心的,不是刺客,是珠玑趁乱弄死她,还把责任推给那些刺客。
加上侍卫,两艘船也就十几个人,而那群黑衣人,大概有几十上百人。
如此兵力悬殊,众人都是面色沉重。
秦锦颜颤抖的右手轻轻抚摸左手手腕上的银手镯,她都忘了,她还有这个宝贝。
船底仿佛撞见了什么重物,砰的一声,船身晃了晃,然后恢复平静。
“小姐,船,船要沉了!”
翠荷忽然尖叫出声,紧紧的抱着秦锦颜的胳膊,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眼看着船逐渐下沉,船里的水越来越多,秦锦颜脸色煞白。
她,她是个旱鸭子,不会水啊!
江水这么凉,她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成冰棍吧?
她心里有些崩溃,唐僧取经九九八十一难,都没有她这么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