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颜加快脚步,都懒得看王公子一眼。
王公子心里有些忐忑:“那……那五百……”
他结结巴巴,话都没说完,秦锦颜已经走远了。
这架势,是非要去京兆府。
也罢,反正他有证据,秦锦颜自己找死,怪不得他。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去了京兆府。
幸好京兆府离何府不远,大家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京兆府尹接到谨行的报案,还以为是不痛不痒的小事,刚要打发两个衙役去看看,没想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来了。
他还吓了一跳。
这到了衙门,就要写状纸,状纸写完,京兆府尹了解事情的经过,感觉可能构成违法,才能升堂审理。
你要是因为仨瓜俩枣来报案,那京兆府尹是不会理你的。
师爷给秦锦颜和王公子准备了笔墨纸砚,让他们写状纸。
王公子心一横,提笔就写。
秦锦颜看着面前摆的笔墨纸砚,就有些头疼。
她环顾围观的众人,问:“我的手不小心碰了,不能写字,不知谁能替我代笔,一张状纸二十两银子。”
她有心让翠荷写,但是翠荷的字写的好不好看不说,有的字她也不会写,这个时候,就不用她了吧。
翠荷也是松了口气。
秦锦颜说完,许久没人应答。
一旁的师爷有些跃跃欲试,二十两银子,他一个月的月钱才十两啊。
可是,他一个师爷,也不能主动给秦锦颜写状纸不是,掉价,丢衙门的人。
此时此刻,他心里祈祷:求我,求我……
众人都在看秦锦颜的笑话,连个状纸都没人给你写,你还来告官,丢脸啊。
然后,就听有人道:“我帮你写,不要银子。”
师爷有些失落,瞪了说话那人一眼。
秦锦颜一看,就见白公子走了过来。
白公子铺好纸,磨好墨,右手握笔,左手拢住他宽大的袖子,笔尖沾了墨,然后对秦锦颜道:“你口述,我来写。”
秦锦颜道了一声谢,开始口述事情的经过。
状纸写完了,京兆府尹看了一遍,这才吩咐升堂。
京兆府尹一身官府,一脸严肃的坐在上位。
升堂之后,王公子就将自己作的那几首诗呈到了京兆府尹面前。
京兆府尹一看,眼里闪过什么,问秦锦颜:“秦小姐可有什么好说的?”
秦锦颜道:“臣女没有抄袭,王公子是污蔑,但是臣女没有证据,还请大人明查。”
京兆府尹眼皮子抖了抖,你没有证据,还敢来官府?
还让他明查,这是把他当下人使唤?
“还请大人还小女一个公道,小女一定感激不尽!”
秦锦颜将后面四个字加重了音调,这意思很明显。
京兆府尹多看了秦锦颜两眼,问王公子:“你有什么可说的?”
王公子拱手:“大人,在下的证据已经呈上,这些人都可以给在下作证,秦小姐确实抄袭……”
黎莫直接打断王公子的话:“你可别胡说,我们大家只看见你找锦颜要银子,又拿出那么两张破纸,你作诗的事情,我们可没看见。”
秦锦颜心里对黎莫感激不尽,如果黎莫不替她说话,那么王公子会直接把那些人带沟里。
毕竟。那些人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墙倒众人推么。
京兆府尹就问王公子:“你当年,作诗的时候可有人瞧见?”
这就是问人证了。
王公子摇头:“在下家住偏远的乡下,村里只有在下这么一个读书人,所以没有什么朋友,我父亲过世,母亲眼睛不好,所以在下作诗的时候没有人看见。”
“那你不可能一直没有朋友吧,要是没朋友没关系,怎么能参加何府的赏花宴?”那位向来不怎么说话的苏小姐开口了。
王公子有些生气:“我有朋友,就一定要把那些诗拿给朋友看吗?”
黎莫道:“那是自然,你作诗那么厉害,不应该在亲朋好友面前显摆一下吗,你不是说你家里穷,母亲没钱吃药吗,你这么有本事,这些诗怎么不拿出去高价卖给别人,这样还能给家里添一份花销。”
“我是个读书人,怎么能拿自己的诗出去卖,多给读书人丢脸。”王公子理直气壮。
黎莫笑了起来:“那你不是也把诗给了锦颜,你说锦颜给了你五十两,你不是还嫌少,又找她要一千两?”
王公子一噎,半天才道:“我,我不是没办法吗,况且当初是秦小姐死皮赖脸的求着我要买我的诗……”
“你撒谎……”
黎莫的话还没说完,惊堂木一拍,黎莫就闭了嘴。
京兆府进瞪了黎莫一眼:“公堂之上,禁止喧哗,闲杂人等,请闭嘴。”
黎莫小脸一沉,朝着京兆府尹挥了挥拳头。
京兆府尹很生气,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妹妹的份儿上,才让她多说了这么多话,不然早就让她闭嘴了。
这死丫头竟然还要揍他,真是惯的。
“王公子,秦小姐是什么时候找到的你?”京兆府尹板着脸问。
王公子有些慌:“记……记不清了……”
“锦颜给了你五十两银子你可记得清清楚楚,什么时候去找的你,这么大的事情,都记不住?”黎莫又忍不住开口。
“闭嘴!”京兆府尹又想拍惊堂木。
黎莫一抬下巴,她说完了。
“当初可有人看见秦小姐去找过你?”
“没……”王公子心虚的摇头。
“我……我见过!”
他还没等说完,外面就有人举起了手。
京兆府尹让人进来,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双老鼠眼滴溜溜乱转,一看就贼兮兮的。
王公子看见那人,一脸的蒙圈,因为,他不认识。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京兆府尹问。
那人道:“也就一个月……半个月前,在……”
“等一下。”秦锦颜忽然打断他,然后对京兆府尹道:“大人,为了证明这个男人说的是实话,不如让这人和王公子分别将地址写下来。”
秦锦颜说着,看向一旁的王公子:“你不会连我去见你时的地址也忘了吧?”
王公子慌了。
原本贼眉鼠眼的那个男人,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