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牢房中传来令人牙酸的开门声,颜冰抬起红肿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那唯一一处闪光的地方。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她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现在见到光芒甚至有些不适应,她不得不抬起手遮挡住那并不强烈的光线。
大汉端着一杯茶水和一个馒头进来,将其放在地上,什么都没有说就出去了。之前他还会说上几句调戏的话语,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女人的精神达到了一种叫近乎崩溃的状态,大汉虽然好色但是也不会对一个疯女人感兴趣,所以每天只给她送来最低限度的饭食就离开,那是一天中他唯一和她见面的机会,只有短短十秒钟。
颜冰抓起地上脏兮兮的馒头大口大口地吃着。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脸上灰尘堆积,在这潮湿的环境中,她的衣服生长出霉菌,与角落的排泄物一起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关进来多长时间,只知道每天的这个时候是她吃饭的时间,当然一天只有这一顿,甚至有时候两天或者三天才有这一顿。
她现在已经骨瘦如柴,得不到足够营养补充的她身体情况十分糟糕,低血压、低血糖等不良症状常伴其身,耳边时常传来死神的召唤声。
支撑她活下去的是姬炀,每当绝望之时她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与姬炀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一直坚信姬炀一定会来这里将自己带出去,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她的愿望一次次落空时,她的精神也在一步步走向崩溃。
两三口将馒头吞下,之后拿起水杯将里面有些浑浊的茶水一饮而尽,她将杯子摔在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是并没有人理会她,就像已经习惯了一样。
这个房间中,与她作伴的只有爬来爬去的蟑螂和老鼠。
“你说,我还能出去吗?”颜冰呆呆地看着停在自己脚边的老鼠。
老鼠抬头看了一眼颜冰,一溜烟地跑开了。
颜冰一下下敲打冰冷坚硬的铁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敲打的力道也在不断减轻,到最后,她趴在铁门上,双膝一软滑落在地。
“这女人一定是疯了。”门口的看守人员不屑地说。
“疯女人可不怎么好玩啊。”
“要不要带她去看看医生?”
“我现在对她兴趣全无,让她死在里面好了。”看守人员满不在乎,继续与自己的同伴喝酒打牌。
出租车停在水云公司前面,小石榴背着球拍袋下车,站在水云公司的门口。
门的两侧各站着一个保安,小石榴就这么径直走过去,同时将球拍拿在手中。
吴威动了她的目标,让她很生气,她的怒火需要有人承受,因此她并不准备讲什么道理。
“喂,站住。”保安抬手将她拦下。上面已经说了,最近一段时间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公司,否则饭碗不保。
“拦我,你可还不够资格啊。”小石榴握紧球拍袋,在保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拍在了他的脸上。
保安只觉得脸部如遭重锤,惨叫一声砸在了墙壁上,喷出鲜血的同时将自己的槽牙全部吐了出来。
“你找死!”另一个人拿起警棍,手还没抬起来,便落入了同伴的后尘。
小石榴面无表情地进入其中:“你们很走运,不然现在你们的脑袋已经分家了。”
公司内响起警报声,所有大门全部紧闭,将小石榴关入其中,全公司所有员工聚集在大厅内,将她团团围住。
小石榴面不改色,甚至都没有动用杀气,轻松应对着攻击她的人。人们没看清她怎么出手,只看到凡是靠近她的人,还不足两秒钟就倒在了地上,口喷鲜血。
她一个人让一百多号人节节后退,很快就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别动!”其中几个人突然从腰间抽出手枪,“你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和手枪作对吧,赶紧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呵呵。”小石榴回以冷笑,只见她弹了一个响指,凡是拿着手枪的人,手中的手枪分解成零件散落一地。
“怎么会这样?”
“梦里去想吧!”小石榴阴冷的声音传来,他抬起头看到黑色的球袋朝自己脑袋袭来,接着只觉脑部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垃圾。”小石榴一口吐沫吐在脚下的人的脸上,临走时不忘戴上手套摸索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钱包、金首饰、名贵手表等全部不放过。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才满意地点点头,来到地下室。
颜冰趴在地上,因为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耳边突然传来惨叫声和撞击声,她还以为是梦境,当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勉强睁开眼睛,扶着铁门站起来。
“刚才那是……”
“里面的,我要开门了,小心一点。”小石榴高声喊了一句。
颜冰紧张地后退几步,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巨响,铁门轰然倒地,溅起一片灰尘,这股气势让本就脆弱的她跌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让她痛苦地遮住双眼。小石榴收回抬起的脚,慢慢走进来。难闻的气味让她皱起眉头,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
“别害怕,是我。”小石榴朝颜冰伸出手去,“我来救你了。”
“我来救你了。”短短五个字,让颜冰僵硬了一会儿,之后她慢慢拿下遮住双眼的手,看清了来者。
是她,是没有化妆的姬炀的表妹!
“你……”颜冰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炙热的眼泪滴落在地上,她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久久不能自已。
“抱歉,我来晚了。”小石榴说,“已经没事了,走吧。”
“嗯。”颜冰紧抿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被关了多长时间,她又重新见到了太阳,通过镜子,她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狼狈。皮肤黯淡无光,衣服破旧不堪,简直和路边乞讨的乞丐无异,不,是路边乞讨的乞丐都要比她整洁无数倍!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跟在小石榴身后,小石榴想着把她带到别墅里然后杀掉,埋在地下做花的养料。当到达公司门口时,她听到噗通一声,回过身,见颜冰跪倒在地。
颜冰强忍阵阵袭来的虚弱感,说道:“我求求你,请你救救小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