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医院偏门,毗邻着一栋建筑,中间是一米宽的小道,因此平常很少有人走这里。
不到一刻钟功夫,外层的墙土悉数被抠下,林路遥手指上多了几道划痕,她是故意的,在做一件重大事情之前,她需要思考,而疼痛恰恰能帮助她思考。
用力推了几下,一个四方形的石块被推到墙内,洞口露出来,林路遥快速的爬进去。
她拍拍身上尘土,再观察所在的位置,这里是医院放置医疗废弃物的仓库,里面堆满了一桶桶的医疗废弃物,她从一堆垃圾里找到一把豁口的手术刀,撬开四方石块,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头盒子。
木头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小口径手枪。
她看着这把手枪,依稀一个影像闪过脑海,林国忠曾跟她打赌,谁会先用到这把枪。
没想到会是自己。
这是林国忠为自己准备的逃生之路,他之所以把这个洞口告诉林路遥,算是未雨绸缪的做法。
谁也没想到这个洞口会成为林路遥的复仇开始。
特殊病房内,宪兵队两名日本兵静坐在长椅上,静守职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躺在床上的赤木。
突然,一个日本兵指着窗户哆哆嗦嗦的说:“天。陛下。”
另一名士兵狐疑的看向窗户,立马掏枪准备射击。
“八嘎!”最先看到的日本兵毫不犹豫的扇了拿枪兵一巴掌。
随后,他开门对门外守卫的日本兵用日语说:“去看看窗户,有情况。”
窗户外,林路遥用一根棍子撑着一件白大褂,白大褂上画着日本天皇的画像,她在日本留学两年,抗战爆发后方去香港继续学医,她了解日本人对天皇的盲目崇拜。
如果天皇说,太阳是绿色的,那么所有日本人都会变成天生的色盲。
画像继续摇曳,仿佛在说,快出来吧,快来吧!
林路遥贴着墙壁,蹲在窗户下面,辨别出两个人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
马上近了,就是现在!
两个日本兵行至转角的那一刻,劣质的硫酸腐蚀了他们的眼睛,只发出一声嚎叫,林路遥便欺身上前,绕到日本兵背后,用一把手术刀相继割开二人的喉咙,鲜血喷出一米远,染红了地面。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杀了两个人。
几乎没有时间思考,林路遥使出最大力拽着死人的腿拖行至仓库,留下地上两道长长的血迹。
屋内的两名士兵只听到一声短促的惨叫,左等右等不见有人来回报,于是小队长亲自带着两个士兵前来查看,其实只要他们从里面推开窗子,战斗就结束了,可惜,他们不敢。
日本兵发现血迹,顺着血迹找到仓库,发现两具尸体叠放在一起,两颗头冲着洞口,洞口上还有零星手掌印。
小队长看到同伴尸体时没有惊讶,看到洞口倒是兴奋了,他当然知道,抓住抗日分子,那是大功一件,升迁有望。
他大手一挥,带着两个士兵追出去。
待日本兵走后,林路遥从仓库墙壁与医院墙壁死角处走出来,她当然知道这是兵行险招,只要日本兵往前方走几步,便能发现她。
她也在赌那几个人是不是猪脑子,很明显,她赢了,日本兵果然顺着她留下的线索追了出去。
如此一来,守卫特殊病房的日本兵还剩三个人。
三个人!
一击必杀!
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林路遥深呼一口气,给子弹上膛,穿着破旧的白大褂,带着脏兮兮的口罩,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医院大厅。
门卫大叔坐在门房里,不经意的瞥到林路遥的背影,暗道:又来了新医生吗?
此时,护士长吴倩推着手推车穿过长长的走廊,这是她最后一次给日本人打针,自从赤木来了之后,医院暂停了其他她工作,只要伺候好日本人就是大功一件。
想到是最后一次,她心里是雀跃的兴奋的,终于送走了那个刽子手,她哼着小调,寻思着晚上给先生炖条鱼吃。
正在这时,一只手从旁伸出来,紧紧捂住她的嘴,随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