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琰已经握紧了拳头,毕竟姜容到南魏时的遭遇,他们都已经知晓了,轻视姜容,就是轻视整个西齐!
可那个时候的西齐,正被皇后娘娘祸害,朝堂混乱无比,哪怕姜容在难为受了如此的屈辱,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西齐和南魏相比,不分平分秋色,也绝不像从前那般的弱势!
现在想要欺负姜容,欺负西齐的和亲公主,也得要考虑几下了。
姜辞只是满目柔和地盯着姜琰,仿佛丝毫不奇怪这个皇弟,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自己早就知晓,姜琰是个有志气的,所以这些时日处理朝政时,所以特意把姜琰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为的就是好好培养他成才,也不至于日后西齐无明君…
“出生皇室,绝对不是让你安心享乐的,身为皇子公主,都有自己的责任。我们的责任,便是让西齐强大,让西齐的子民,不再遭受欺辱。”
姜辞轻轻拍了拍姜琰的肩膀,温润如玉的面容里满是欣慰,回想起当初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孩子,也终于是长大了。
也是庆幸自己当初救下了阿琰,不然今日的情况,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兄,你说的我都明白,日后绝对不会再让西齐输给南魏,也决不会再有第二次和亲!”
少年的脸上满是倔强,皇兄说的对,身为皇子公主,绝不是生来便可享乐的,而是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西齐国弱,受苦的是百姓,是要牺牲自己去和亲的公主。
如此屈辱的事,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如此便好。”
姜辞的目光飘向远方,母后做的孽,也只能由自己来慢慢补平了,只希望日后,所有的人都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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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那姜容在南魏,可算是过得如鱼得水,昔日为难她的五公主,竟然和她做了好姐妹。果真是奴婢生的女儿,惯是会讨好人的。”
瑾兰阴沉着脸,一脸的愤恨,本以为把那姜容送去了南魏会让她生不如死。没想到那贱丫头的确是在南魏受了些屈辱,可身上的那股贱性就是改不掉,谁知道是如何讨好南魏五公主的。
果然是贱人生的女儿,都是一样的下贱!
楚心儿穿着华服头戴凤冠坐在大殿的最上方,她的目光冷冷的,看得让人心里发毛。可这大殿里只有她和瑾兰二人,显得极其空荡,又是极其的阴森。
因贵为皇后,保养得极好,面容还是和年轻时一般的绝色,可容貌适合少年时一样,心却不一样了。
年少时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幻想着嫁一个心爱的人,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可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她吗?
被心爱的人背叛,被至亲的人所抛弃,被所恨的人玩弄…
为什么这些苦难都要由她来承受,为什么他们就心安理得的把这些苦难施加在她的头上!
要痛,可不能只让她一个人痛啊,得要所有人都痛才行!
“瑾兰,你可记得当年我还一气之下,还曾想过自尽,还是多亏了你拦了下来。”
楚心儿望着下面空荡荡的大殿,这下面本该跪满臣服自己的人,可现在却是异常的空荡。没了也好,这后宫里的人全都怕自己,平时见的她都是躲着走的。
她心里面恨啊,姜煜不是爱她吗,不是封了她做皇后吗?
那自己当然就要好好利用皇后的这个身份,因为这都是他们欠自己的!
“娘娘,奴婢已经陪了娘娘这么多年,您心里面的苦心里的恨,奴婢都知道,奴婢总归是会陪在娘娘身边的。”
瑾兰方才脸上的恨意一扫而光,此时全然都是谦卑和心疼,正是因为楚心儿的遭遇,她都清楚,所以心疼。
皇后娘娘就是她的主子,永远都会是。
“还好有你陪在本宫身边,要不然这么多年,本宫还不知要该如何熬过来。”
许是心里面再苦的人,终究也是会有一点甜,这么多年,还好有瑾兰陪在自己身边。同样都是她身边的丫头,瑾兰可以这般的忠心耿耿,可沁雪那个贱人却…
“瑾兰,你说,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是什么?”
楚心儿眼波流转,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那个贱人的女儿,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沁雪那个贱人,当初做的那样不知羞耻的事,便也应该要想到后果。
“奴婢不知…”
瑾兰略微思索了一下,实在是有些弄不明白楚心儿的意思,毕竟那个贱丫头远在天边,她们纵使是想插手,也是有些不容易。
“当一个人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幸福时,再将她的幸福全部摧毁,这就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
楚心儿嘴里虽是说着最为恶毒的话,可那凤眸却是充满了泪水,这种打击,她又何尝没有遭遇过。
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幸福,可后来才知道,这幸福是假的,轻而易举的就能摧毁,是那么的讽刺可笑。
“娘娘…”
瑾兰是一脸的心疼,她又何尝不知娘娘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一切,都是娘娘曾经遭受过的苦难,如今只不过是将这些苦难,全部还回去而已。
娘娘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谁都没有资格去指责!
“陛下如何了?”
楚心儿很快便掩去了泪意,她早就告诉过自己,眼泪永远只是属于弱者的,流泪,只是代表无能!
更何况,自己当初的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从今以后,她决不会再掉一滴无用的泪!
“还是老样子,须得天天喝药。”
瑾兰是一脸的无所谓,话里间没有丝毫的畏惧恭敬,毕竟这个陛下也没什么用了。从前朝政是把握在娘娘手里,现在是在太子殿下手里。
“就让他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吧。”
楚心儿勾起殷红的唇角,满脸的阴冷。
男人都以为女人只会是个弱者,只会受人摆布,所以对女人也就没有了警惕心,可越是这样,便越是会容易死在女人手上。
这人哪,欠了的谁的,终究要偿还。
…
…
…
“母妃,京城流言之事可是您所为?”
顾昭安是一脸的烦躁,毕竟还是年少,多年的养尊处优,早已让他失去了危机感,出了事便只会烦躁。
“安儿,此事真的不是母妃所为!如此紧要关头,母妃又怎么会这般的愚蠢出手!”
容妃耐着性子和顾昭安解释,毕竟这件事真的不是她的手笔,这只能说明百姓没有被萧紫韵那个贱人的把戏给蒙骗,这与她又有何关系?
“母妃,儿臣已经叮嘱过您了,绝对不可再轻举妄动,否则只会让父皇心里更加的不满!”
顾昭安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毕竟自己的这个母妃哪里是会听人劝的,每一次都是这样的自作主张,每一次都是这样的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虽说父皇对于此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飘飘地训斥几句,可他心里却总有些不安,却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不安。
这几日他已经烦躁至极,可母妃却是还要给他处处捣乱!
“安儿…”
容妃还想再说些什么,倘若此事是自己做的,也就罢了,可这件事分明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这怎么能白白的被冤枉了!
刚想开口解释,顾昭安一气之下大步离去,这让容妃简直是心寒至极。做儿女的又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简直是不孝!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容妃哪怕是在如何生气,也舍不得指责。
容妃气得一拍桌子,候在门外的玉华赶紧进来服侍,刚才看到二皇子气冲冲的出去了,她便知道,娘娘定然也是会动怒的。
“娘娘别生气,这几日的事实在是有点多,也不怪二殿下如此烦躁。”
玉华赶紧殷勤地给容妃倒了一杯茶水,她们储秀宫里用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再如何烦躁,本宫可是他的生母!”
容妃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再生一个皇子出来,或许有了两个皇子,安儿就知道收敛一点了,就会有点危机感了,而不是仗着自己的疼爱,肆无忌惮!
到底是天下父母心,哪有做母亲的和儿子计较的,喝了一杯茶的功夫,容妃心里面的气,也就散了。
“娘娘,此事无论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如何,本就跟咱们没有关系,所以娘娘只用隔岸观火便可够了。”
瞧着容妃心情好些了,玉华赶紧劝导,毕竟这些时日,娘娘做的事的确是有些太过了。那萧小姐再如何,也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娘娘也实在不该那般的出言羞辱。
可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更何况陛下也没有半分想要计较的意思,此事便就让它过去吧。
“本宫倒是要看着,那萧紫韵的名声已毁,她以后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容妃重重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磕,方才从顾昭安那里受到的气,就想在萧紫韵身上发泄回来。
毕竟一切的事都是因为萧紫韵那个贱人而起,在宫里做出如此贻笑大方的丑事,回府之后,应该立即自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