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去求求父亲吧,给女儿一个机会。”
萧若怜扯着李氏的衣袖,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萧紫韵好过,哪怕不能挤掉她皇子妃的位置,也定要给她添堵!
“你这孩子…”
李氏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自然是有求必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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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宫里可算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本来贤妃也被陛下冷落了十多年了,病重时也没有得到陛下的半分怜惜,可前一日,陛下就突然摆驾贤云宫,这可算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倘若贤妃是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生下了陛下的长子,虽说无权无势,但也是不得不防。
“陛下这究竟是何意,先是让大皇子去看五公主,然后又去了贤云宫。贤妃病了那么久都没去看一下,怎么这几日就去了?”
容妃一脸阴沉,宫人们都是战战兢兢地服侍着,生怕说错了什么,玉溪悄悄的碰了下玉华的胳膊,毕竟平日里玉华最得娘娘喜爱,此时应当是由她出来说话。
“许是陛下可怜那贤妃呢,毕竟病了那么久,大皇子去看望公主关咱们什么事,只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娘娘不必如此计较。”
玉华这话可都是顺着容妃的心意来说的,她知道容妃最是厌恶五公主,便使劲的说五公主的不好,这样娘娘准能欢喜一点。
“你说的,本宫又何尝不知,你以为本宫在乎的只是这表面吗,贤妃就算再是无权无宠,可终究还是有大皇子。”
容飞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自己都这个年纪了,又怎么会在陛下去了的谁宫里,更何况,陛下的心里也只有沁妃。
可最近的几桩事让她很不安,陛下对娴妃母子,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这几日怎么就亲近起来了。
“娘娘不必过分担心,虽然大皇子占了长子的位分,那也没什么用,比不过二皇子的。”
此刻殿里的都是荣飞的亲信,玉华说话也就不必拘束了,毕竟贤妃也只是一个奴婢出身,没有任何的家世,这一点怎么和娘娘相比。
再者,陛下已经培养了二皇子多年,又怎可说弃就弃。
虽知晓玉华话里的意思,但容妃总是放不下心来,毕竟她容不得一丝的差错,安儿面前的路,看似是光明坦途,可总有一些阻挠陷阱。
那这些阻碍,就由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替安儿除去。
玉华看着容妃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里也是有些发慌,毕竟娘娘对待她们这些宫人,还是比较严苛的。
心里正在迅速地思索着,该提出个什么计策,才能让娘娘放心。
“娘娘,二皇子也到该娶亲的年纪了…”
玉华小声说,这个主意,虽然是她提出来的,但也是从前娘娘说过的,只是因为别的事给耽搁了,所以她才敢再次提出来。
听到玉华的这个提议,容妃也思索了许久,毕竟自己从前就这样想过,倒也可行,有一个有些权势的亲家,还能助一臂之力,但也不可太过招摇。
先前听安儿的意思,萧丞相似有投诚之意,萧家的嫡女做正妃,也还是可以的,倒不如找个由头,召那萧家女儿入宫来看一看。
看着容妃的脸色从阴转晴,玉华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句话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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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顾青婉在将军府住的是舒服了,可楚云舟却是不痛快了,从前他和阿容在府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自从顾青婉来了,时时刻刻都得拘束着。
只盼着顾青婉的伤赶紧好,赶紧回宫去。
“公主的伤已经见好了,再过个几日便可恢复如初了。”
姜容看着霜叶给顾青婉的额头抹上药,毕竟是西齐皇室的秘药,能恢复的快,也绝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也多亏了你的药。”
顾青婉满意地点点头,额头上也只有个粉红色的印记了,过几日便能消失,姜容给的药,当真是极好的。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算是真心把姜容当做好友了,毕竟她们也算是挺合得来,所以有些事有些话,也就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了。
“你们都退下。”
顾青婉漫不经心的说道,毕竟自己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公主,绝非只是一个无脑的,只会享受的公主。
“是。”
几个人犹豫了一会儿,便行礼退下,毕竟公主的意思,谁又敢不听从呢。
而姜容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毕竟顾青婉也不是一个傻子,经历这一遭之后,从前没有想到的事情,如今也能想明白了吧。
“人都退下了,我们两个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顾青婉瞥了一眼姜容,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铜镜上,忽然把头发上的那支镂空桃形珊瑚钗扯下来,摔在桌子上。
这钗子也太过沉重了,压得她头皮都痛了,她顾青婉尊贵的公主身份,什么时候需要靠一只钗子来代表了。
“公主想与姜容说些什么?”
姜容不紧不慢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相信这几日顾青婉也听到了许多风声,而自己就等着她开口了。
“姜容,住在将军府的这些时日,我也想了许多,倘若没有父皇在宫里,保住我的颜面,那些讥讽我的声音定会纷至沓来,人人都会上来踩上我一脚。”
顾青婉露出一抹冷笑,哪怕是父皇处理了看见自己伤口的宫人,但宫里还是有些许的流言,无非是说她太过放肆,太过是恃宠生娇。
此刻有父皇护着自己,最多也就是不疼不痒的,说上几句话罢了,根本就伤不到她分毫。
可父皇终究是不能护她一辈子,而她也绝不愿意卑躬屈膝的活着,所以从此刻开始,她便要为自己打算了。
“公主说的很对。”
姜容饮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上次在宫里和顾青婉一起喝的青梅茶了,那青梅茶刚入口时,酸涩无比,初次喝的人,定是难以忍受的。
可那酸涩之味过去之后,却自有一股梅子的清香,喜欢的人便是愈加喜欢,讨厌的人自然是愈加的讨厌。
“从前有父皇护着我,在宫里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我只知道都是别人害怕我,人人都得让着我。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没有人敢说什么。
我看着那一张张谄媚的脸,那一句句献媚讨好的话,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看见过多少次了。宫里人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看上一眼都觉得烦。”
顾青婉似在回忆往事,那些伺候她的宫人又有几分是真心的,无非只是问畏惧罢了,平日里对她那些讨好献媚的宫人,说不定此时正在暗地里,落井下石的嘲讽。
可有父皇在,那些东西终究是不会上得了台面的,她依旧还是尊贵的公主,没有人敢对自己不敬。
“所以公主愿意与我交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虽同是皇室公主,但姜容自问她和顾青婉,真的是云离之别,虽然没了从前的记忆,但依稀也能够想到,冷宫里的生活,也许都比不上一个讨主子喜欢的宫人。
而顾青婉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她才像一个真正的皇室公主,那种骄傲感,也许是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拥有的。
能当沁妃的女儿,有陛下这样的一个父亲,顾青婉是真的很幸福。
“当初我还正在堵着气,在你来了南魏之后,便想尽办法的侮辱你,可你不哭不闹,是那么淡然,其实那日在将军府门前,我便已经高看了你一眼。”
顾青婉看着姜容,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对待工人的严苛狠辣,只是在对待一个身份和自己一样的女子。
毕竟同是公主之尊,当日能忍得下那么多的屈辱,她还是有几分敬佩的。
那日去将军府,自己也并没有要当众为难姜容的意思,只是想去说几句话,让姜容心里不痛快罢了。
“能享受得了荣华富贵,也能忍一时之气,这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说来也奇妙,姜容真的不会想到,有一日自己和顾青婉能够说出这番的话来,还能够阴差阳错的当了好友。
她和顾青婉的命运,明明是云泥之别,此刻却是紧紧的纠缠在了一起,真的是奇妙。
“不错,就当是本公主从前年少不知事,只会享受荣华富贵,所以也是要忍一时之气的时候了。”
顾青婉笑了一下,都说没有经历磨难,人就不会真正的成长,的确是如此。
倘若宫里头的那位不是她的父皇,恐怕自己连躲在将军府养伤的资格都没有!
她是顾青婉,是南魏最尊贵的公主,注定了这一生是骄傲的,绝对不会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若是说从前有父皇护着,所以她才能这般的骄傲,那么以后的骄傲,就由她自己去挣来吧!
姜容不得不感叹,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萧紫韵是这样,顾青婉也是如此。甚至都不需要把话完全的说清楚,便都已经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