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可知,你今日做了何事!”
从紫宸殿一出来,顾昭安便怒气冲冲的去了储秀宫,毕竟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数次了。母妃总以为仗着自己和赵家就能为所欲为了,可越是这个时候,便越不能放松警惕才是。
“安儿,你又何必这般大惊小怪,萧紫韵虽然是装模作样的跳了莲池,可不是还没有死嘛,这人没死,也就算不了什么大事。”
容妃一脸无所谓地喝着茶,脑海中全是萧若怜那副乖巧可可怜的模样,这萧若怜虽然只是庶女,却比萧紫韵这个嫡女好多了。
“名声是小,可要如何和萧家交代,纵使不能拉拢,可也不能把推开。”
顾昭安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而容妃只是笑了笑,给顾昭安倒上一杯茶,毕竟安儿的性子还是有些急躁。
“你放心,这萧家的女儿,也不只萧紫韵一个,又怎么会把萧家这棵大树给推开呢。”
容妃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一脸的无所谓。就算萧紫韵是熵女如何,在一个家族里,自然是哪个女儿有用,哪个就金贵一些了。
更何况萧紫韵今日对自己是这般的不敬,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好过的!
“母妃这是何意?”
顾昭安也冷静下来了,毕竟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再也无法挽回,便只能寻找补救的方法。
“萧家除了萧紫韵这一个嫡女之外,还有一会名唤萧若怜的庶女,虽然只是庶女,但该有的规矩是一样不少。我瞧着也是挺喜欢的,虽然碍于身份,做不了正妃,给你做个侧妃也算是可以的了。
只要娶了萧家的女儿,不就是抓住了萧家这棵大树吗,所以又何必在乎娶的是哪个女儿呢?”
虽说她本意是想让萧紫韵做安儿的正妃,但现在看来,是大可不必的了,一副桀骜不驯的性子,谁受得了!
倒是那个萧若怜,乖巧听话又温顺,以后也好掌控,这不比那个萧紫韵要好多了吗?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顾昭安终是叹了口气,不愿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不管在怎么叮嘱母妃,母妃的性子还是那样。
有一个补救的法子,自然是好的。只是,父皇将这件事交给大皇兄处理了,难道是对自己失望了吗?
可那也是他的母妃呀,自己又能如何!
“母妃,父皇已经将此事都交给大皇兄处理了,无论外头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你我都切莫再胡乱插手,以免让父皇再次心生不满。”
这一回顾昭安是极其严肃的叮嘱,生怕容妃在做出什么蠢事来,毕竟这件事可大也可小,就看大皇兄怎么处理了。
若是大皇兄处理的好也就罢了,说是处理不好…
反正他只用在一旁观看,无需亲自动手。
“可这…”
容妃本来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在看到顾昭安严肃的眼神后就闭上了嘴,毕竟她心里面也清楚,今日这事,的确是她说话太过过分了。
本以为陛下应该是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可没想到却让那贤妃母子占了便宜,真是不公平!
凭什么贤妃就恰好在御花园,还恰好就救下了跳水自尽的萧紫韵,凭什么又将这事给大皇子处理了,难道陛下的心,是已经偏向贤妃母子那边了吗!
“母妃,今日之事,父皇已经心生不满了,无论如何,你我都千万不要再插手了!”
知道自己母妃还是不服气,顾昭安只得再次好言好语的劝说,都说大皇兄的母妃贤妃娘娘无权无宠,帮不上大皇兄什么忙。可他怎么就觉得,贤妃娘娘是极其睿智的,还帮了大皇兄许多忙。
为什么自己的母妃,就只会拖后腿,要一次次的影响,他在父皇心里面的形象位置,真的是愁人。
“那行,那本宫便看看,此事究竟是如何处理的。”
容妃极其不屑的笑了笑,大皇子又如何能和她的安儿相比,眼见和见识那能是一样的吗。此事就算自己不出手,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
…
…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萧紫韵半依偎在买车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裙,身上也围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而花月则抓着她冰冷的双手,一脸焦急。
“无事。”
就像是做梦一般,萧紫韵还以为自己跳下去后,还真的会被淹死了,那呛水窒息的感觉,可真的是不好受。
只是脸上的伤容,被水泡过之后,便是越发的难受了,这几日便是这药厉害的时日,等熬过了这几日,脸上的伤也就会慢慢的好了。
“小姐…”
而花月干脆是心疼得大哭了起来,没有人知道她心里面是有多么的伤心痛苦,她还真的以为小姐会被淹死在莲池里,还好有贤妃娘娘在。
“贤妃娘娘可真是个好人,若是没有贤妃娘娘在,恐怕…小姐,你那时候昏迷了不知道吧,是贤妃娘娘把你带去的贤妃宫,又请了太医为您医治。”
花月不敢往下想,毕竟这宫里面的,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幸好碰到的是性子和善的贤妃娘娘,这才愿意出手相助。
倘若碰到的是别人,也许小姐今日就不在了!
而萧紫韵只是静静地听着花月的话,看着这丫头哭肿的双眼,已经冷起来的身子微微有了一点暖意。
她伸手摸了摸花月的头,轻轻安抚。
“好了,我这不是还安然无恙的吗,也是我们幸运,碰到了和善的贤妃娘娘。”
萧紫韵微微一笑,只是这嘴唇却是极其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方才她可是经历了生死的,许多事情倒也真真切切的看得清楚。
自己已经在宫里众目睽睽之下跳下莲池,绝对不会连一点风声都没有的,反正一定要把容妃这个恶人之名给坐实了!
这场好戏已经完成了一半了,接下来怎么演,就要看他们的了。
…
…
…
“她倒也是真敢跳,不过如此甚好,反正能让容妃在父皇心里面的形象,越不堪就越好。”
顾青婉听着从宫里面传来的消息,冷冷一笑。其实她额头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用了姜容给的药,真的连一丝伤疤都没有留下。
只是她现在还不想回宫,最起码还得在这府里再住上几日才是。
“此事陛下已经让昭临全权处理,说明心里已经对容妃是愈发的不满。”
楚云舟是一脸的凝重,毕竟这是大事,可不能马乎。
顾昭安自以为有了一个出身高贵的母妃,便能赢得过昭临吗,可他忘了,陛下最忌惮的便是外戚的势力。
“只要陛下对容妃不满了,势必也就会迁怒到二皇子身上,倘若二皇子只会一味的维护容妃…”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面都清楚了后果,可他们几个清楚后果,身在局中的人就不一定。毕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关心则乱,这心一旦乱了,脑子也就糊涂了。
“公主,您觉得此事,大皇子该要如何处理?”
姜容询问着顾青婉的意见,毕竟无论如何,陛下心里面最最在乎的,永远都是顾青婉这个女儿。哪怕是选日后的储君,都是要想着会不会对顾青婉好,会不会为难她。
这样深沉的父爱,姜容着实是羡慕了,可以说同为金枝玉叶,只要是自己没有的,顾青婉就一定会有。无论是表面的风光,还是真挚的父爱,她全都没有。
可她却只是羡慕,一点都不嫉妒,毕竟她人生的痛苦,也不是顾青婉来的。
“父皇既然已经将此事交给大皇兄处理,那么便最是忌讳旁人暗中插手捣乱…”
顾青婉盯着桌子上的茶杯,浅浅一笑。
父皇对自己深深的父爱,她真的是感受到了,也为自己从前怀疑过父皇的疼爱,而感到羞愧。从前她的风光都是父皇给的,现在她只是想自己亲手去得来。
“想必这个道理二皇子定是知晓的,容妃娘娘也是会收敛一些…”
楚云舟皱眉沉思,毕竟这是陛下给昭临的第一个机会,可绝对不能办砸了。
这件事必须得想个十全十美的法子,萧家嫡小姐出了这事,名声定然也是有损的,更何况,从前他们允诺过萧小姐的…
“重要的不管是否真的有人暗中插手了,而是陛下以为是否有人捣乱了。”
姜容看着楚云舟,一字一句的说道。
其实前朝之事和后宫并无本质上的区别,当初在西齐时,也是见到过楚皇后是如何惩戒宫人的,宫人是否被冤枉了,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楚皇后认为如何。
而陛下已经对容妃母子心生不喜了,将此事交给大皇子,想必是有意试探试,探容妃母子是否真的还敢肆无忌惮的胡来。
既然陛下心里,已经种下怀疑的种子了,那势必是会开花结果的。
“对,父皇才是决定一切的人,他认为如何,那便就是如何。”
顾青婉满不在乎地说道,毕竟她和顾桓一样,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哪里会关心底下人的真相,从来都是随着自己的喜好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