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退下吧，我来为公主上药。”
想必顾青婉也并不愿意，让这么多人看到她受伤的样子，既然她第一时间来到了将军府，说明她还是挺信任自己的。
姜容捏着手中的药，走上前，坐到顾青婉身旁。
荷露和霜叶看向顾青婉，只见顾青婉也是微微点点头，示意她们都出去。
几个奴婢全都退了出去，把门带上，候在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尤其是荷露和霜叶，心情七上八下的，毕竟之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陛下，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动怒了。
荷露不知所措的看着霜叶，毕竟平日里就霜叶最有主意了，而霜叶则是回了她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
毕竟这么多年的宠爱，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全部没有了，只要陛下保住了公主的颜面，就说明陛下就没有彻底的生公主的气，一切应该都是只是一时气急罢了。
“公主，姜容先为您上药，若是冒犯了，还请您见谅。”
看着顾青婉又微微点了点头，姜容将手中的药放在床榻上，伸手去将顾青婉戴着的帏帽拿开。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在看到顾青婉脸上的血迹时，姜容心里颤了颤。
平日里那张满是傲气的脸上，却已经沾满了血迹，眼角也都是只微微肿起的，想必是流了不少眼泪吧。
姜容赶紧跑过去端了茶水过来，再拿出绣帕，沾上茶水，轻轻地帮顾青婉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有的血迹都已经干了，需要稍稍用力一些，才能拭去。
平日里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顾青婉，却没有喊一句疼，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任由姜容帮自己处理着伤口。
其实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还是没想到父皇竟会这般的动怒，也没想到受了伤，也只能跑到姜容这里来。
若是她真的顶着这一脸的血，回到了自己公里，谁知道会惹出多少非议，宫里面的那些奴才，都是捧高踩低的。
今天能跪在你的脚下，诉说着自己的衷心，明天就能够在背地里，暗暗嘲讽奚落。
她可是最骄傲的五公主，怎能容许那些贱蹄子嘲讽！
“你就不好奇，我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吗？”
感觉姜容用那湿润的手帕，在自已脸上轻轻拍着，感觉已经干在脸上的血迹，也已经被擦去了，便立刻觉得舒服了一些。
“公主若是想同姜容说的话，那便说出来，姜容定会使听着。”
姜容微微一笑，毕竟事情的，大概经过自已已经猜到了，能够对堂五公主动手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陛下了。
只是陛下一向宠爱顾青婉，今日就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还把她的头给打破了，难道顾青婉又是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想必从前她是没少胡闹吧，可陛下不都是一一容忍了，这一次怎么就闹得这么严重了？
“姜容，你告诉我，西齐的楚皇后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顾青婉呆滞的目光里，总算是有了一些神采，脸上的血迹都被姜容擦拭干净了，冰凉湿润的，而且她还能闻到卖绣帕上，自有一股香气。
许是她从未见过母妃，看待事情，也永远都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有时候，她曾明确的感觉到，皇祖母对母妃的不喜，却总是透露出，对那楚皇后的喜爱。
楚皇后和母妃，到底谁对谁错，她们两个之间的恩怨纠葛，都是由父皇引起的。
姜容的手顿了顿，此时顾青婉脸上的血迹，已经全部擦拭干净了，也难得她忍着没有喊出声来。
随后拿起身旁的伤药，用干净的绣帕沾上一些，然后敷到顾青婉的伤口上。
果然，疼得顾青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何曾受过这般的苦楚，本以为额头上被砸出个伤口，已经是天大的痛苦了，没想到撒上伤药之后更是痛。
这痛就像是一群蚂蚁，在嘶咬着血肉一般，越来越痛，越来越麻。
“可是很痛？”
姜容的手捏住顾青婉的手，给予安慰，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一时之间哪里受得了这痛苦。
“无妨，刚才我问你的，你说吧。”
顾青婉半依偎在床榻之上，眉头紧紧地皱着，嘴唇也是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个骄傲高贵的公主。
许是心里面有了事，对于身体上的痛楚，也就没有多在意了。
“在我的印象里，母后是一个不苟言笑极其威仪的人，父皇常年缠绵病榻，后宫里的人都畏惧母后。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被母后寻到了一丝错误。”
姜容虽只是在西齐后宫住上了半个多月，只见识过了那段时间的人和事，但还是能感觉到，宫人都很怕楚皇后。
她很肯定，楚皇后一点都不爱父皇，倘若对父皇有一丝感情的话，又怎么会去残害子嗣，祸乱朝政。
倘若不是为了以后自己的儿子，楚皇后又怎可会轻易放权，父皇当年把楚皇后带回了西齐，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姜容，当年的事，想必你也是知晓的。都说父皇明明是先和那楚皇后有情，母妃当年也只是楚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女。可后来母妃却变成了父皇的宠妃，难道母妃真的是那般攀龙附凤之人？！”
此事也不怪顾青婉会这般想，毕竟在宫里头生活久了，什么新鲜事都见过。宫里头的那些妃子娘娘身边，最是忌讳貌美的宫人。
毕竟在这宫里，只凭着一张漂亮脸蛋，就能爬上龙床的事，也不是没有。毕竟赌上一把，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一夜之间，从奴婢变成主子，谁又会不心动呢？
可那沁妃原本就是楚皇后身边的婢女，反而她自己成了宠妃，楚皇后却下场凄惨。到底是有多深的恨意，才会做出当年那桩事来。
可无论旁人怎么说，那沁妃终究是顾青婉的亲生母亲，她终究是不想，把自己的母亲想成那般不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