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景~”少女娇娇的声
她后悔喊出他的名字,仿若玷污一般的愧疚,少女微涩看着男孩,只是鼻尖酸涩,喉咙间全是难受。
他怎么到这儿了?
几乎不敢向前……
一触即破的泡沫幻影,经不起试探
呆滞的看着少年人的眉眼,在那被微黄的灯照射出粉色的雪里,一切美好的不像话,尤其是少年人盯着自己的眼睛,美丽又受伤。
无声的谴责着少女的抛弃
夏时初难受地,几乎颤抖的走上前去,脑海里却不适宜的删除骆一一的脸,我的皎皎月放下防备睡着的安心,这一切都让夏时初生生的停下向前的脚步。
无声的气息,仿若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时初缓慢地抬起头,看到她心上的皎皎月冰冷的眼神,无声的谴责自己的懦弱和不知天高地厚。
背后是微黄的光,少女的脸色难堪地发白。
时初狠狠握紧拳头,克服自己内心所有的慌张和难堪,夏时初对着少年人微微扬起笑容,轻轻地笑,笑开了大唐宋时的满池荷花,笑满了微雪纷纷落满的长安街头,笑尽了江南烟雨漾漾色。
这些,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你
所以为你落尽繁花
沉进深潭
不见日光
……
雪悄悄的飘在两人中间,好像初雪喜欢极了天上来的神仙,要隔开少女,如果可以,愿意满雪铺尽成为一条银河,隔断,天上仙和人间凡的执念。
夏时初的笑容被雪中的风吹得快僵的时候,就在夏时初满心的难受和难堪的时候,她心上的皎皎月低低浅浅地应了一声“嗯”
这会儿的风吹得少女满心欢喜,那眼渐渐溢出的喜欢,在夜里晶晶亮亮的,明晃晃的。
夏时初急不可待的凑上两步
陆时景眼中含暖
步步引诱少女前来
如果你要迟疑的话
陆时景唇角微微扬起,再一步的引诱少女掉入自己的陷阱
然后少女温热的手碰到自己了
陆时景唇角微深,还只是低头看着少女
“你怎么来了?”你听,少女的语调里带着急不可耐
自己可真坏啊,我引诱的猎物掉进陷阱里面了,我要怎么办呢,要不,圈养起来吧,免得又跑掉。
他还只是冷淡的回“约好了”
少女听言,眼里皆是难受和自责,是啊,约好的,我约好你的啊,我来时怎么不叫你呢,我以为你不会来的,以为你不会来的……
陆时景眼里沉沉的,你看这眼里面上全是自责,多让人心疼,也多合适让人圈养起来,我不是就很想让你自责的,一次,两次抛弃我呢。
看着面前女孩娇嫩的脖颈,陆时景的冰凉的手爬上她柔软的颈上,女孩被冻得一缩,然后惊慌地对上男孩的眼神,冰凉冷漠,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是没来由的害怕和惊慌。
陆时景被躲开一瞬的手,冒着寒气,眼波望不见情绪,又躲开了呢。
陆时景凉薄的想。
第一次你划手只是为了带我去医院,你是我漫漫黑暗里照进来光,当时我不敢接近你,就怕你抛弃我
后来,我背弃黑暗陪着你,每日提心吊胆生怕你抛弃我
后来,你救过我一次,是我的救赎和希望
然后你弃了我。
我又卑微祈求你看看我
后来你给我煮粥吃药,我以为我的光明又来了,可你还是毫不犹豫的不要我。
然后,我又悄悄的跟着你,看你欢颜笑语,而我站在黑暗风雪里骨肉生寒,你装作温柔的又要引诱我,我卑微得像你的狗,想要你陪陪我
但是我知道最后的结果你又会抛弃我。
所以啊,换我引诱你,为你圈地为牢,让你成为我的所有物
订下契约,你成为我的专属
冰凉的手像蛇一样爬上女孩温热的颈。
陆时景恍惚间好像听见了少女的的微弱哭啼和心疼的呢喃
“对不起”
一切都风平浪静,夏时初睡得沉沉额的,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餐,几个人跟老板姐姐道了别,神秘的老板姐夫依旧没有露面,陆时景也不见了踪影。
昨夜恍惚得就像一场大梦,大梦初醒,剩下的都是空虚和遗憾。
17感知到小宿主半夜离开的气息,忽然难受地惊喜,对着沉睡的时霜说:“他走了”
惊得时霜披衣爬起,身边的男人也醒来,两个人和一个意识系统站在风雪口,静静地听着远去模糊的响动,时霜几乎悲凉绝望的想:我儿子经历了多少黑夜,才能在深黑的夜里行如白昼?
告别众人的夏时初赶忙地跑到车站去买票。
回家的客车就那么一辆,当时初坐上车回去的时候,好像又是那个司机,车上的人三三两两的,因为那时候,大家都宁愿走路也不想花钱坐车,可能,一趟车费,大家去镇上卖菜的钱就完了。
所以回程的路上,时初出神的望着外面的老人,佝偻着自己年迈的身躯,说说笑笑,也许也过得十分满足。
天寒地冻的路上,逐渐接近家乡,天气便冷上一分。
夏时初沉沉的睡过去,客车的路程可算上是接近5个小时。
时初突然转醒的时候,是阴沉沉的下午,看见熟悉的小镇村长风光,客车下站了,那村里面的路口。
夏时初惶惶然拉着行李箱下车,分隔了4个月的家乡就在脚下,身上对的疲惫一扫而光,心里多少有点兴奋。
时初远远的望过去,就看见一辆摩托车来了。
时初招招手
摩托车向自己开过来,是村长的弟弟。
“小初,我来接你”摩托车停下,17、8多岁的男生笑得有点憨厚,时初知道村长一家都特别照顾自己,自己安心又诚心的说
“嗯嗯,谢谢了”
少年人的笑容有点羞涩,但还是有着少年人的朝气和不羁。
少年人叫陈志,这个村里面普遍是姓陈,出了一个夏时初,再没有第二个姓夏的。
陈志下车,伸手接过时初手里的行李箱,把它放在后座上,然后拍拍后座的位置对着夏时初爽朗一笑
“上来吧”
夏时初弯眉,踮起脚跨上去坐好。
少年突然来了一句
“你好轻啊”
夏时初刚坐稳的身子,愣了一下,尴尬地说了一句“还好吧”
陈志认真的说了几句“你真的太瘦了”,后座的姑娘也只是笑了几声,没再说话。
陈志倒是没在说了,启动发动机说:“坐好了哈”
夏时初手紧紧地握着两边的金属杠,然后乖巧地说“嗯”
轰鸣声有点大,两个人朝着自己的家开去。
寒风声音很大,刮在脸上刺骨的疼痛。时初尽量躲开风,低着头藏着脸。
“我哥叫你去我家吃饭”
“我婆婆呢?”
“她也去啊,你回去带着她来我们家吃饭哈”
犹豫了一会儿,时初才在呼啸的风中应答“好”
接近家,夏时初远远的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平静的心灵躁动了起来。
夏时初紧紧地盯着佝偻的身影。
下车
“阿婆!”时初惊喊
然后对上浑浊又充满慈爱的眼睛。
陈志放下时初的行李箱,夏时初就奔跑到阿婆对的身边。
心疼又自责地说:“阿婆,你进去等我就行了,你站在这儿站了多久了啊?”摸摸阿婆干枯的双手“手怎么这么冰啊”心疼地搓阿婆的手。
“回来了?回来就好,来来,阿婆看看我家乖女,噢哟,变漂亮了,看这皮肤,水嫩嫩的哟”
听言的陈志也不由地点头直愣愣地看着夏时初。
之前走的时候,就是一个枯瘦的豆芽菜,才几个月回来,这脸和身材都长开了,整个人都冒着朝气和美丽。
时初低下头看比自己矮了一半的阿婆,背上弓起一个弯,年轻的时候很苦,苦弯了腰,背上了一个驼背。
时初没说话,因为大城市的诱惑真的很多,好看的人,还有吸引很多学生去追逐的‘爱情’,百千颜色,迷乱人眼。
陈志:“走吧,我们上去吃饭,阿婆,去我家吃饭哈!”
阿婆:“不去了,我做好饭了,我和小初在家吃,你来我家吃饭哈”
陈志连连摆手,大笑着,拉着阿婆说:“走,我们去吃饭嘛,我哥知道今天时初回来,特意叫我来接你们去吃饭的,还杀了鸡,做了好多菜,叫我一定要叫你们去吃饭呢”,话说完,就拉着阿婆往上走
对着夏时初使了几个眼色,夏时初点头失笑,把行李箱拉到房间里面放着。
“吱呀”
推开木门,就是乡下简单的瓦房,堂屋扫得特别干净,因为阿婆很爱干净,时初也很感激是阿婆把自己带长大,干干净净的,衣服就算旧,却也被阿婆收拾得特别干净。
然后看着灰黄的墙上贴满自己红红的奖状,时初看着发了一会呆,想到别人口中阿婆的过往。
阿婆的父亲是地主,嫁给的人也是地主家的,在家的后面有个碉堡,当初是为了防抢劫地主的强盗,后来,阿婆的丈夫参军了,战争太残酷了,阿婆的丈夫就再也没回来。
年轻的阿婆操持着被亏空的‘地主’家,太阳太毒辣,地里面的石土太硬,阿婆的肚里的孩子死在了热辣辣的土地里。
阿婆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夕阳,这一坐,阿婆的半辈子就在这个院子里面悄然无声的过去。
那片地也沾着阿婆的血,荒废了。
这是阿婆的故事。
十多年前,村里来了一个青年,下地挣工分,和村里面的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后来,青年的工分挣满了,国家改革,青年一个人走了。
他以为只是留下了一个女人
阿婆收养了她,闭口不提当年女婴的来历,在这个闭塞的村里,对学习没有敬畏之心的时代里,阿婆坚持读书能带给女孩光明的前程,阿婆监督女孩的学习,耳提面命她的学习。
阿婆是个温柔的人,只是对于学习,阿婆的态度却很强硬,所以,阿婆养出了一个学霸,多方打听,送她到了,魔鬼学校的一中。
时初回过神,踮起脚摸了摸奖状上‘夏时初’的名字。
低低喃喃“谢谢你,阿婆”
放开手,朝着灯火最亮的那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