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也被他完美的压了下去,除去极少数几个信得过的,其余但凡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他以各种方式封了口!
之后这漫长的许多年,他始终言行一致,做到了他当初的承诺,对黎梦涵乃至她身后的黎家,一直都很照顾。
如果没有五年前那桩意外,按照计划,他和黎梦涵应该在四年前便已举办了婚礼!
……
齐慕笙的话让黎重楼心里有一瞬的动容,如果不是凌梓舒那张脸实在和唐念舒太过相像,他甚至就要相信齐慕笙说的了。
即便心里有别的想法,但毕竟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深深长长的吸了口气,黎重楼从沙发里起身:
“总之,凌梓舒的身份我会亲自去确认核对,既然你已经说了她和你毫无关系,这件事,你便别插手了……至于黎铤和王佑彬,便暂时拜托你替我看着他们,这里到底不比海城,别让他们再惹出别的祸端。我已经和一个老朋友约定今晚去他那儿住,便先走了。”
齐慕笙闻言,脸上表情无甚变化,幽沉黑暗的眸光却是深了几分。
黎重楼用他刚才说的话堵他,看来亲自验证凌梓舒和唐念舒的关系,黎重楼是势在必行了。
“好!”
心思一瞬流转,齐慕笙幅度轻微的点了下头,同时跟着从沙发里站起来,亲自送黎重楼出门。
严明本要和陶诚一起跟出去,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一看,脸色微变,脚下迈动的步伐骤然顿住,便只陶诚一人跟着齐慕笙出去……
主楼外,看着黎重楼所乘坐车子的尾灯在黑夜里隐绰着,最终消失不见,齐慕笙返身走回别墅。
陶诚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同时道:
“先生,黎少和王少已经被保镖们送去偏宅,医生也已经赶过去了,想来一切都会顺遂。”
“嗯,盯着点,黎重楼来接人之前,就别让他们离开那地儿了!”
齐慕笙语气微冷的交代了句。
“……好的,我会注意!”
陶诚闻言感到惊讶,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反应过来,快速应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齐慕笙右手微微抬起,左右摆动了下,陶诚会意,跟着齐慕笙前行的步伐在下一刻停顿下来,冲着齐慕笙的背影谦恭而不卑微的鞠了个躬,然后便转身离开了主楼。
客厅里,顷刻只剩了齐慕笙和还在与人通话的严明。
齐慕笙从他身旁走过,径直去了二楼的书房。
他进去后不到两分钟,书房的门就被敲响。
在他利落微冷的一个单音节“进”字后,书房的门被推开,一身灰色西装的严明从外走了进来,大步到书桌前站定,看着齐慕笙,开口言道:
“先生,您和叶大少从蓉城西南郊外回城途中遭到不明势力袭击的事,已经查清,是时豫花重金请的人!”
严明从脸色到语气都蕴满了严肃:
“还有,诡门老大的身份也已经查明,此人名叫郑利,本是附属于隐世家族东方家族的一个小族的族长,后来这个家族在一夕之间莫名被灭,郑利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这次的事情发生……”
话说到这里,严明突然顿住,俊朗的脸上眉宇微皱,似乎接下来要说的事,让他有些犯难。
齐慕笙视线被盯着刚打开的电脑屏幕,半晌没听到严明继续汇报的声音,他掀起眼皮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音冽如冰:
“继续!”
简短的两个字,于无形中带着浑然天成的压迫与威慑力。
严明心头一震,不敢再有顾忌,快速言道:
“之前我们的人曾发现有一个神秘人物多次和郑利有联系,且两人似乎意图达成某种合作。这段时间,我们的人就这一线索深入追踪,根据现有的线索,如无意外,那个神秘人物……正是名导封宇!”
当严明说出“封宇”二字时,齐慕笙视线再度猛的从电脑上移开,刷的朝他看来,犀利如刀,音节冷硬:
“你对这个消息的准确度,有多大把握?”
“八九不离十!”
严明不假思索的回答。
齐慕笙闻言敛了眉目,沉默着半晌没有言语,冷峻的脸上蕴满深沉。
书桌对面,严明清楚的感觉到,书房里的气氛已经在逐渐变得压抑,似乎连温度都在慢慢的降低。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齐慕笙终于开口打破一室沉寂冷抑:
“对他身边那两个助手的调查,又是什么结果?”
“许威是林州许氏遗孤,齐欢是名孤儿,两人都是被海外凌家的现任家主凌风墨救下并发掘的,最初是为凌家做事,至于后来为何一起跳槽到了封宇身边,便不得而知了。但我们的人发现封宇时常出入凌家,想来凌风墨对许威和齐欢的跳槽,并无不满。”
许威汇报完,似想到什么,又忙添了句:
“对了,先生,我们的人循着这条线调查,还查到了凌风肃,他和凌家二少,恰是同一人!”
……
今夜,严明给齐慕笙带来了太多令他感到惊讶意外的消息。
……
严明本来有事情要向齐慕笙请示,但见齐慕笙那紧蹙的眉头,和眼底蓄积的他难以看懂的深沉而复杂的情绪,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悄无声息的退出书房,将空间留给了齐慕笙一人。
安静寂冷的书房里,齐慕笙久久的坐在椅子里,直到漫长浓重的夜色褪去,秋日的晨光透过书房外的高大的梧桐树,影影绰绰的洒进书房,留下一地斑驳复杂的图案,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放在西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铃,齐慕笙扔掉手里已经熄灭不知多久的雪茄,疲惫的捏着眉心,另一手伸进衣兜里掏出手机,也不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凭着感觉就划过了接听键,随即将手机凑到耳朵边,“喂”了一声。
那头,严明听着齐慕笙冰冷中明显蕴着疲惫的声音,眉心不着痕迹的皱了下,他家先生该不会是直接在书房坐了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