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家本就已经水火难容,继续固守着那个姓氏也没有意义,凌家所有人都对我很好,让我体会到了真正的来自家人的温暖和幸福,我改姓凌,让自己彻底的融入那个大家庭,并没什么不可以吧?”
显然,凌梓舒以为齐慕笙整个人突然变得阴沉沉的,是因为她改了姓氏。
这让她心里一下就升腾起强烈的不满。
出口的话,难免有些冲。
听在齐慕笙耳朵里,甚至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
他心里一堵,不由回想起严明说的她曾在监狱里遭到虐
待的事……
所有的冷郁和不满,顷刻溃不成军,消弭于无形。
“我并没觉得你改姓氏有任何不妥,相反,我非常赞成!舒儿,我和你一样,对唐正霖一家,打心底里的厌恶反感!”
头一回,齐慕笙用直白的语言,表明他会和凌梓舒站在同一阵线。
凌梓舒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诧异。
她自然知道齐慕笙和唐正霖不合,可他这样的人,竟然会轻易将心底的想法表露于外?
而且,听他的话,是她误会了他!
这么想着,凌梓舒一时有些尴尬,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本能的伸手揉了下鼻子,轻咳一声,说道:
“咳~还是不谈这些让人糟心的事了,你先回病房,我去给你叫医生来检查伤口。”
凌梓舒说完,也不管齐慕笙什么反应,直接从他身边越过就朝护士站的方向去了。
齐慕笙视线深深沉沉的追随了她片刻,冷酷的脸上,唇角突然上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阴霾沉郁的心境,已然云霄雨霁……
……
凌梓舒同护士站的护士说了齐慕笙的情况后,对方反应非常迅速,立刻联系了宋棋涣。
凌梓舒到齐慕笙的病房不过两分钟,宋棋涣就赶了过来。
他步履匆匆的走到病床前,看着靠坐在床头的男人,脸色又臭又黑,直接吹胡子瞪眼的骂了起来:
“你这臭小子怎么回事?我上午不是叮嘱过你,不能这么坐,会挤压到伤口……不听老人言!要是炎症诱发到肾里去,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讨老婆……”
宋棋涣嘴上凶巴巴,完全没有因为凌梓舒此刻就在旁边看着,而给齐慕笙留丁点面子。
但手上的动作却非常谨慎小心。
他很快解开齐慕笙身上的病号服,用手轻轻触碰了下包裹着他伤口的纱布,脸色难看,矍铄双目中却流淌着满满的关心:
“有没有痛感?”
“没!”
齐慕笙剑眉不着痕迹的皱了下,对宋棋涣当着凌梓舒的面怎么不给他面子的行为,很无奈。
宋棋涣敏锐的捕捉到了齐慕笙那极细微的表情变化,却只当不知。
谁让这小子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还连带着折腾他跑来跑去?
心底一声冷哼,宋棋涣再度向齐慕笙确定道:
“你确定没有因为这种疼痛在你能承受的范围内,而撒谎唬我?”
他的伤口已经接连裂开好几次,昨晚还因炎症风暴而诱发了那么严重的高烧,能避免拆开查看就尽力避免。
宋棋涣心思转动间,齐慕笙非常笃定的点了下头。
宋棋涣见状,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立马收了手,站直身体,向后退了几步,和凌梓舒站在一块儿,眼底狡黠的精光一闪,偏头盯着她说道:
“小舒丫头,你去把这臭小子衣服的扣子给扣上。”
“啊?哦!”
凌梓舒因宋棋涣的话而惊疑了下,反应过来,以为宋棋涣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乖乖应了声。
反正连齐慕笙这样的大人物都被宋棋涣压着,她被使唤一下也没什么咯。
凌梓舒非常自然的接受了宋棋涣给的任务,利落走到病床旁,素白的手直接伸向齐慕笙,一颗颗扣起扣子来……
然而过程中,她却感觉到来自头顶的视线是那么的炙热而深沉。
这种认知,使得她瞬间被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包裹住,脸突然就红了起来,心脏的跳动也乱了节奏。
慌张恍惚间,不慎将一颗扣子给扣错了位。
“舒儿……”
头顶突然响起男人低哑磁性,刻意蛊惑的声音。
随即,男人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掌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覆上了她柔荑。
齐慕笙掌心的温度明明不烫人,落在凌梓舒的手背上却让她心里一惊。
宛若扔烫手山芋般,她唰的甩手就想将齐慕笙的手甩开。
然而,男人虽没用什么力道,却也绝非凌梓舒能轻易甩脱的。
“你……”
见甩不开,凌梓舒强压紧张,抬头看他。
齐慕笙冷酷的俊彦却在她看过去的刹那,突然变得柔和下来,脸上甚至浮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素来盛满冷意的眸子里此刻也弥漫着浓烈宠溺:
“傻舒儿,你把扣子扣错位了,应该这样才对。”
惑人的声音入耳,凌梓舒有一瞬的恍神。
齐慕笙将一切收入眼底,眸中疾快略过一道满意之色,同时手把手交凌梓舒扣起扣子来。
宋棋涣在旁目睹了这一幕,苍老的脸上嘴角疯狂上扬,眼里俨然浮动着金光闪闪的“孺子可教”四个大字。
将扣错位的扣子解开,重新扣上后,齐慕笙又就着凌梓舒的手将剩余的两颗扣子一并扣上。
然后才表面平静从容,实则满心不舍得松开掌心的那一份温
软。
而凌梓舒,此刻已是脸颊滚
烫如火烧。
她微低着脑袋,两只手下意识搅在一起,好似做错事的孩子般。
心跳的很快,脑子也很乱,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最近面对齐慕笙的时候,总是一次次的失态,而且越来越严重!
是因为齐慕笙先后几回救了她和澈澈,她心里不再恨他吗?
凌梓舒黛眉紧紧的皱在一起,潜意识里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不是这个原因。
可当她想要深究之时,却又什么都抓不住了。
欣赏着她娇
羞紧张的样子,齐慕笙心里前所未有的舒畅满足。
张口欲要说些什么,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响铃。
齐慕笙伸手想要去拿,却发现有些够不着,他正试图挪动身体,一旁的宋棋涣就警告性的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