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最终批准了孙德礼的要求。
很快，戚小宝在两名女性法警的羁押下，来到了法庭之上。
当着众人的面，孙德礼看着她，严肃认真的开口问道：
“证人戚小宝，对五年前发生在蓉城跨江大桥上，导致黎梦涵女士死亡的蓄意车祸，你是肇事司机，对这一点，你可有异议？”
“没有！”
戚小宝冬装外套着黄色马甲，站在证人席上，脸色看上去很憔悴，不见丁点在大西北时的不可一世。
“好，那我再问你，证人戚小宝，根据法院判决，你涉嫌蓄意谋
杀，虽是被教唆者，但情节非常恶劣，社会影响急坏，且当年庭审之时，并无认罪悔过之心，相反，态度嚣张桀骜，故而法院审理之后，判处你无期徒刑，根据我国与减刑相关的法律法规，无论你狱中表现多么好，都不可能在案件宣判后不到半年就出狱！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是不是有人在案发之前，就已经向你允诺，会为你开这方便之门？又或者……”
“法官大人，我抗议，原告律师现在所问，已在偏离案件本身，且存在……”
“抗议无效！”
这名法官本就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何况现在又是众目睽睽，即便庭审之前，唐家方面已经有人同他打过招呼，他仍坚持公允！
虽然辩护律师的抗议有那么一丁点占理，但孙德礼的问话，也还没到逾越法律所给予他的权限的地步。
接连被回以“抗议无效”，这对这名有着丰富经验和名声地位的律师界大拿而言，除去在这场官司本身上的失利，更是对他对外名声的极大打击。
即便一开始就知道这场官司败发可能性极大，但此刻，他体内好胜的因子仍被激发了出来……
法庭之上，两位律师围绕戚小宝在当年车祸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究竟是谁买她为凶，行谋
杀之事，展开了更为犀利的辩论！
整整两个小时，两名律师面前桌子上的水杯接连空了几回。
这世间的确存在黑暗，但所有的黑暗，最终都会被光明驱散。
正义，只会暂时性的缺席！
最终，在孙德礼锲而不舍，字句珠玑，稳扎稳打推进式的打法才，辩方律师败下阵来，当场向法官提出：
“法官大人，由于出现戚小宝这一新的证据，我方请示暂缓庭审！”
“这……”
唇枪舌战这么久，见当真说不过了，就以出现新证据为由要求休庭。
法官对这件案子本身的情况是心中有数的。
虽然辩方律师的做法让他嗤之以鼻，但又的确合法。
他闻言面露犹豫，正要和另外几名陪审员商议，证人席上的戚小宝突然出声了。
她抬起那张憔悴的脸，眼睛直直盯着法官：
“法官大人，我有些话要说，请让我说完，再决定是否要休庭！”
戚小宝此话出，法庭上安静了一瞬，众人各有所思。
庭审席里的凌梓舒亦蹙了蹙黛眉。
“好，你说！”
法官允许了戚小宝的要求。
然而，戚小宝还没来得及开口，唐雪柔就朝她看了过来，看似苦口婆心发劝说，实则字里行间全是警告：
“戚小宝，你可要想清楚了，在法庭这样正义的地方，撒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嫌疑人保持肃静！”
法官敲响法槌，制止了唐雪柔话语的继续。
然而她想说的，已尽数出口。
戚小宝原本坚定的脸上，浮现一模犹豫。
她自然明白，唐雪柔话里的意思。
如果她和五年前一样乖，唐雪柔会给她活路。
但如果她在承认自己的确是受人雇佣的基础上，再主动说出买她为凶的人是唐雪柔的话，她不知道唐雪柔的结局会怎样，她的结局却一定会很惨！
就像过去一段时间，她所遭遇的那些暗
杀一样！
没有那个叫肃老大的强大男人的保护，她肯定会很快死在唐雪柔的人手里！
可……
回想过去这五年。
自打她被金钱蒙蔽双眼，背叛了待她至真至诚的唐念舒后，她的人生，又何曾真的幸福过？
金钱，可以买来物质，却买不来真心和美好！
“我已经错了五年，不能再错下去了，我对不起小舒，害了她一生。今天，我既然站在了这里，就是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该来的惩罚和风暴的准备！我以下所言，字句属实……”
几次死里逃生，又在警署接受了几日的盘问和心理专家的心理辅导，很多事，她已经看透看开，悟明白了！
只可惜，明白的太迟！
那些不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再无法挽回！
戚小宝满心歉疚与悔恨，握紧拳头，鼓足勇气，一字一句道：
“我虽然家境普通，学习却非常好，因此被唐念舒所就读的贵族学校破格招录，成为了比念舒小一届的学妹。后来，因为家境原因，我经常被同班学生欺负，
有一次，恰巧被在学生会任职副会长的念舒瞧见，她帮了我，还警告了那几个学生，之后又做了很多事，使得整个学校都没人敢再欺负我，而我和她，也因为这一次的接触，成了朋友，关系越来越亲近……”
伴随诉说，戚小宝回忆着曾经和好朋友的点点滴滴，眼里忍不住泛*点水光。
那么的单纯美好，那么珍贵的友谊，怎么就被她愚蠢的弄丢了呢？
“时间就这样到了念舒读完大一，而我也参加完高考，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我以为一切都会很美好，却不想，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我爸不知怎么的就招惹上了道上的人，被人断了一根手指，还说之后会继续上门直接砍掉他手，甚至包括我和我妈的，那些人还警告，如果报警，后果会更严重……”
提到这些沉痛，戚小宝神色很平静。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再做出和当年一样的选择。
“这时候，唐雪柔出现了。因为她是念舒的朋友，我对她没设防，就告诉了她一切，却不想，原来她对唐念舒的好都是装的，她表面上和念舒以姐妹相称，实际却对念舒充满嫉妒，嫉妒念舒一个孤儿，却可以比她过得好，而我被她一次次洗脑后，竟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我答应了她的要求，以五千万为报酬，替她做一件事……”
“咻～”
“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