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从齐慕笙口中得知凌梓舒就是唐念舒,且一直以来,黎青言都在他耳边说黎梦涵的死是唐念舒在幕后操纵,韩柯心底对凌梓舒是存有仇意的。
故而,他下手力道很重。
凌梓舒疼得额头冷汗涔涔,脸色也有些发白,甚至觉得她两条胳膊都快被扯脱臼了。
“呵~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还真是要脸!”
即便处于下风,凌梓舒还是毫不客气的反讽!
她了解许季风,这男人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般脱尘入仙,淡雅无争。
相反,他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
果然,她话音刚落,一直没动静的许季风就坐不住了。
他故作惊讶的睁大眼看过来,挑眉,耸肩,摊手,再配上一脸冤枉无辜,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凌小姐,你要这样认为,咱们今儿这误会可就大发了。其实吧,我和韩柯就是跟着齐四来蹭个饭,至于齐四,只要你主动将你身上的所有电子设备交出来,他自然会让韩柯撤手,否则……”
许季风脸色稍稍严肃了些,轻扯嘴角笑笑,不再说话了。
凌梓舒不傻,顿时明白过来。
如果她不将身上的电子设备交出来,齐慕笙就会让韩柯这样一个异性搜她的身。
她咬紧了牙。
看来,齐慕笙是怀疑她刚才在故意套他话。
不愧是游刃商场的老手,警惕性很高。
只可惜,他想错了!
她就是看他不爽,想替言凯哥出口恶气,回击他对剧组的为难。
“韩先生如果对我没兴趣,就请松手吧,我自己会将东西拿出来。”
大脑高速运转,凌梓舒一句话让韩柯眼底闪过恼意,不得不松手,但……
他将视线投向齐慕笙。
男人幅度轻微的颔首。
见状,韩柯顿时收了手,走回去坐下。
凌梓舒因为手被反扣擎住,身子有些后仰。
韩柯突然撤手退开,她身体向后踉跄了一大步才稳住。
沙发上,许季风身体幅度轻微的前倾了下,缓缓将视线从凌梓舒身上收回,暗暗松了口气。
一旁,齐慕笙敏锐的捕捉到他这细微的变化,幽暗深沉的黑眸里锐芒一闪而没,周身弥漫的冷意愈发深重。
气氛,逐渐有些诡异。
凌梓舒觉得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冷,她很想快些谈完事离开这鬼地方。
心念转动,她揉了揉肩膀,又动了动酸痛的胳膊,而后直接从小西装的口袋里掏出手机,解了锁放到茶几上。
韩柯随之取过,递给齐慕笙。
冷眼看着这一幕,凌梓舒干脆将外套脱了下来,扔向韩柯。
至于为什么不是齐慕笙?
她清楚她刚才做的那些事,已经快要触发到齐慕笙怒火彻底爆发的点。
如果再进一步,剧组入园的事就没法谈了。
这一刻,凌梓舒突然发现,从回国到现在,似乎她对齐慕笙总是小打小闹。
而齐慕笙一出手,就会逼得她无路可走,只能照他的意思办,堪比必杀!
凌梓舒心绪翻涌间,齐慕笙已经快速翻看完她的手机。
除了电话和微信有几条记录,其余软件里都是一片空白。
他眉宇紧蹙,随手将手机扔回茶几上,冷睨向凌梓舒。
她这幅打扮,倒不像是身上还藏有东西的样子。
可即便这样,凌梓舒满脸淡定的样子,还是惹得齐慕笙心生暴虐。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需要‘单独’和凌小姐谈!”
他刻意咬重“单独”二字的语气,煞气十足。
韩柯当即站起身来要走。
许季风虽然不放心,但寻思着齐慕笙当不至于打女人,便也起身和韩柯一起走了出去。
伴随房门被关上,屋内气氛愈发沉郁幽冷。
男人幽沉锐利的冷眸盯紧凌梓舒淡漠的脸,语调凉薄而无情:
“只要你承认你是唐念舒,我就解除对秦铭剧组的限制,否则,这部剧绝不会有开播的一天!”
他冰冷的声音一下砸了过来,即便心里早有准备,凌梓舒仍难掩惊讶。
他的目的竟不只是让剧组无法在怡馨庄园取景!
她唰的看向齐慕笙,姣好的面容之上,澄澈清漾的眸子里充斥不可置信:
“据我所知,秦铭可从没做过得罪你的事!齐慕笙,为了对付我,你就这么不择手段,累及无辜到这种地步?”
面对凌梓舒的质问,齐慕笙冷酷的脸上写满了理所应当,凉薄的唇里吐出凉薄的话:
“你没说错,在你伏罪之前,凡是个人,但凡和你有牵扯,能对你产生益处,我都不打算放过!而你想要救他们,就必须付出代价!”
凌梓舒,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下去,早晚玩死你!
齐慕笙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放到茶几上,而后径自倒了半杯拉菲,凑到唇边慢慢品着,同时,微眯的黑眸睨向凌梓舒,慵懒而霸厉。
顶着他那宛如实质的伤人视线,凌梓舒凝向手机屏幕上开始一秒秒增加的时间,抿紧了唇,陷入两难。
如果她承认自己是唐念舒,齐慕笙就会掌控对她而言足以致命的把柄。
可如果不承认,剧组就没法在这里取景,拍不出质量最好,最符合原著的片子。
而齐慕笙身后的齐家在政~界的人脉又比言凯哥广,即便剧组退而求其次,到其他地方拍摄,只要齐慕笙铁了心阻拦,这部剧最终一定会因无法过审而不能播出。
而他可以这么做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如此,她就没法在国内演艺圈打出知名度,也就没法从唐雪柔身上开始,一步步施行她的复仇计划。
是就此退缩,回凌家凭着哥哥们的庇佑黯然一生?还是铤而走险,火中取栗?
这对凌梓舒而言,是一个没有必要的选择题!
“好,我承认,我就是唐念舒……”
“啪~”
她话音还没落下,就听清脆一声响。
视野里,齐慕笙手中的高脚杯猝然碎裂,红酒和玻璃碎片顿时洒了一地。
殷红的鲜血瞬时从他掌心滴滴坠落,越来越猛,最后如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汩汩细流。
他受伤了!
凌梓舒潜意识里惊惶了下。
可不待她有应对,猩红了眼的齐慕笙就猛的站起身,几个箭步越过茶几,气势凶狠的停在她面前,没受伤的那只手直接掐住她喉咙。
整个人暴虐阴煞得像个死神。
昨天才险些被他掐死,今天又来!
凌梓舒趁齐慕笙还没发力,她大脑也还没缺氧,快速思考对策。
可就在这时,齐慕笙却突然收了手。
那双充斥猩红怒色的眸子,也逐渐恢复正常。
他视线冷冷从凌梓舒身上移开,毫不在意扫过受伤的左手,冷酷的脸上的嘴角上扬,弧度冰冷邪佞:
“既然如此,你是否该跪下,虔诚忏悔?”
虽然表面上维持了冷静理智,但胸腔中的怒火仍然在熊熊燃烧着。
齐慕笙近乎一字一顿,从牙齿缝里咬出这么句冰冷冷的话来。
看似询问,却绝没有给凌梓舒选择余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