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笙已经开始投入工作,见严明杵在这儿,半晌不说话,也不走人。
不喜欢被人盯着办公的他顿时拧紧了眉毛,不悦的抬眸睨向他。
“你有事?”
“没!”
在齐慕笙犀利如刀的视线下,严明摇头又点头。
“到底有没有?”
齐慕笙声音已经染上寒意,俊美无俦的容颜上顷刻笼上一层寒霜。
他不是个耐心的人,尤其在工作中。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瞬冷凝下来,似乎连温度都降了几分。
见状,严明哪还敢有小心思,咬牙心一横,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先生,我只是不明白,既然凌小姐不是信得过的人,您怎么还放心让她给您煮咖啡?毕竟,贺言凯已经变相承认了,查斯特的事是他所为,而凌小姐现在就住在西江苑,耳濡目染,万一她学了贺言凯那些不好的手段……”
“你很喜欢替人操心?”
齐慕笙突然打断严明的话,语气之冷厉幽肃,直让严明有种瞬间从炎炎盛夏坠落凛冽寒冬的错觉。
“先生,我绝对没有喜欢操心,我这就出去工作!”
说完,严明落荒而逃。
此刻,他只觉六月飘雪,冤得慌。
他哪是喜欢操心?
他这明明就是对boss忠心!
严明出去后没一会儿,凌梓舒就端着杯煮好的咖啡进了来。
一踏进办公室,她就有种办公室里的气氛,比她刚才离开时,还要冷郁压抑的感觉。
知道进来的人是她,齐慕笙并没有理会,依旧埋头批阅文件,但脸色似乎更冷了。
气氛低冷压抑中散发着股诡异与微妙。
凌梓舒不知道她回来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不想踩了齐慕笙的雷,动作轻微的将咖啡放到他办公桌一角后,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等他忙完。
她用了许多APP搜索着和腾越传媒此次事件有关的新闻。
发现经过网络舆论的渲染,如今的腾跃传媒给人的感觉就是,本想占便宜,结果捡了鸡屎,惹得一身骚,活该!
这样的信息,让凌梓舒拧起秀眉。
她尝试着发了几条为腾跃传媒和贺言凯辩驳的话,结果无一意外,很快被各种攻击的话淹没。
凌梓舒注意到其中一条评论:
现在相关部门都已经发出通告,他们已经对这件事情立了案,组建了专门的工作组,并且要求腾越传媒的那名编辑和其余高层全部配合调查!
只有脑残,没有道德、良知,和人性的人,才会到了这时候还替腾跃传媒和那个连照片都没一张,到现在都不肯露面,也不知是胆小如鼠,还是故作神秘的贺垃圾说话!
……
组建了工作组立案调查?
骂她的言凯哥是垃圾?
凌梓舒心绪一阵波动,很想骂回去,但想了想,还是理智回复了这条评论: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既然已经有工作组参与调查,你又何必在最终结果出来前说这么多难听的话?
倘若最终事实发生反转,今时的你岂不成了伤人于无形的键盘侠?
我深刻的知道被人不信任,乃至冤枉,是怎样一种痛苦到令人绝望的体验。
因此,我希望包括你在内的大多数人,都能保持理智,不要在雪崩的时候,觉得自己只是一片雪花。
……
回复完这条评论,凌梓舒就退出了界面,搜索腾越传媒被调查的新闻。
果然出来很多。
她点开前面几条看去,了解了大概,也意识到眼前的局面比她想像的要严峻得多。
腾跃传媒不是上市公司,完全是言凯哥一个人的产业。
公司没有股东团,如果他不回来,如今的局面,公司的高层既得配合调查组,又得兼顾公司,还不敢再大事上做决定……
这简直会乱得让人崩溃!
凌梓舒沉重的叹出口气,抬眼看向办公桌的方向,却没瞧见齐慕笙的身影。
她下意识扫了眼办公室其他地方,却还是不见人影。
想到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凌梓舒狐疑,难道是她看得太投入,没注意到齐慕笙已经走了?
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嚯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抬脚就要朝办公室外追。
“怎么?打算打退堂鼓?”
冷郁低沉的男音突然在沙发后面响起,凌梓舒惊了一跳,险些叫出声。
她受惊的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沙发后的男人,拍着胸脯,喘了好几口气,张口就要抱怨,却在最后关头忍住了。
在齐慕笙深沉幽冷,似乎隐藏着几许复杂视线下,她唰的收回手,脸上挤出抹标准的公式化笑容:
“怎么会?请问齐总是打算现在和我谈了吗?”
“我饿了,先去吃饭!”
齐慕笙睨了眼她堆积满脸的假笑,语气比刚才又冷了几分。
说完,也不管凌梓舒是何反应,大长腿迈动,绕过沙发就出了办公室。
这是让她和他一起用午餐?
就算他不觉得影响胃口,她还消化不良呢!
凌梓舒摸不清齐慕笙心思,想了想,不情愿的硬着头皮跟上。
……
齐慕笙挑了距离恒世步行只需5分钟的一家西餐厅。
餐厅环境优雅,菜品不仅美味有特色,而且恰巧合凌梓舒的口味,本该是让她食指大动才对!
可对面坐的人是齐慕笙,一切就不同了。
虽然他的颜很下饭,但那通身的凌厉气势和冰冷冷的脸色,却能让人感觉不到饿!
一顿饭,凌梓舒几乎如坐针毡,没有丁点胃口,只象征性的动了几下刀叉,就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耐着性子等齐慕笙用餐的同时,一门心思琢磨该怎样和他谈腾跃的事,才能尽快解决这次的危机。
齐慕笙秉承着良好的餐桌礼仪,食不言,眼角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凌梓舒。
见她几乎没吃东西,他眸光一冷,“叮”一声将刀叉重重放下:
“看来你在外面野的这几年,好的没学会,挑食的毛病倒是与日俱增!”
这训斥的语气,俨然家长。
凌梓舒有些怔愣,直到齐慕笙因为她的沉默而皱起剑眉,脸色愈冷,附带着将整个空间的气压都降了下来,她才豁然回神。
“齐总玩笑了,我只是今早吃太饱,还不饿。”
干巴巴的解释。
齐慕笙幽冷的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毫无预兆就转了话题:
“你现在住在西江苑,是和贺言凯睡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