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凯一路背着凌梓舒走过浮桥,回到主岛,一直到回到嫡系主宅,才将人放下。
此时已是中午,该吃午饭了。
考虑到凌梓舒的情况,贺言凯直接吩咐厨师给她单独开了小灶,待饭菜做好以后,他亲自给凌梓舒送去房间。
很快,凌梓舒被贺言凯背着回来,且连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座主岛。
人们传着传着,话就变了味,什么凌梓舒脚崴了,或是受了重伤之类的谣言,就开始甚嚣尘上。
齐慕笙和凌风扬喝完酒,一从外面回来就听到这些谣言,哪还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就冲上楼,闯进了凌梓舒的房间。
彼时,凌梓舒已经吃过午饭,又敷了眼睛,虽然眼睛看上去还是挺肿,但相比之前的肿成一条缝,已经好上太多。
困意来袭,她脱了外套躺床上,正睡得迷迷糊糊,门却突然被人扭开,一到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大床方向靠近。
凌梓舒心里一惊,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她最后一丝残存的睡衣彻底消散。
“你来干什么?”
她语气很不好,脸色难看的盯着齐慕笙。
换做其他人遇见自己正在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人闯进自己的房间,也都会是这样的态度。
齐慕笙却直接忽略掉她不善的语气和态度,直接来到床前,冷酷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听说你受伤了,就来……”
“你听谁说的?我人好好的在休息,哪里像受伤?”
凌梓舒心里的怒气因为他的话而稍稍消散了些,但脸色依然难看。
她在强撑。
“你真的没事?那为什么说贺言凯背你回来?”
“他是我表哥,我走路累了,让他背背我怎么了?”
凌梓舒没好气的反问,这男人到底是因为关心她,还是来质问她的?
齐慕笙听了她的话,没有立刻回答。
房间里一时陷入寂静。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就在凌梓舒快受不了这种气氛,想要撵人的时候,齐慕笙终于出声:
“你没事就好。”
他说完,没有等凌梓舒开口,自己转身就要走。
凌梓舒盯着他背影瞧,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突然叫住他,在他回头看来时问道:
“到底什么时候走?我的意思是,离开这里。”
“你就这么讨厌我?”
男人回头看着她,深沉的眼里蕴着受伤。
凌梓舒发现了,却只当没瞧见,硬着头皮道: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总之我觉得你在这里,我会有很多不方便,你和东方家族又没有关系,人家举办家族大会,你没必要来!”
将凌梓舒的漠然看在眼里,齐慕笙的隐忍,终是有些破功。
他沉了口气,隐忍着情绪问道:
“不方便?什么不方便?是你不想看见我,还是觉得我的存在会打扰到你和别的男人举止亲昵?”
虽然他在极力克制,但语气里还是不难听出怒气。
两人如今的关系本就敏感,凌梓舒一见他这样,脾气也顿时上了来,话不经脑就出口:
“你说的对,我不仅不想看见你,还觉得你的存在,很影响我和别的男人好。东方家族是隐世大族,能说要来这里参加大会的,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我从中挑一两个优秀的培养感情,不是很正常吗?”
齐慕笙被她的话刺激得额头青筋直跳:
“刚才的话,你敢再说一遍?”
凌梓舒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怒气,但这里是东方家族,不是他的枫林苑,她不怕他。
“我就说,我找不找别的男人,和他们关系如何,都跟你没关系。齐慕笙,你给我记住,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会再……”
“凌梓舒!”
齐慕笙终于听不下去,怒声喝断她的话,浑身散发出低沉阴郁的冷气,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将凌梓舒整个裹覆住。
从他的眼里,凌梓舒看到了一股黑沉的风暴。
就好像一个带着能撕碎世间任何东西的力量的暴风眼。
齐慕笙此时站在门口,他一脚踹上门,然后攥着拳头就脸色难看地几个箭步冲到窗前。
根本不给凌梓舒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就抓住她一条胳膊,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搡动着她道:
“凌梓舒,你给我听清楚,我同意你离婚,并不代表我就能容忍你身边出现别的男人。如果今天背你的人不是贺言凯,他的下场一定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对她放手。
离婚,从来就不是他们之间的终结。
愤怒之下的齐慕笙,力气很大。
凌梓舒胳膊被他抓得很疼,额头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看向齐慕笙的眼里充满不可置信,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都已经离婚了,他竟然还没死心,甚至想控制她的人生?
“你放开我!”
从震惊中回神,无边的愤怒涌上胸腔,凌梓舒使劲的挣扎。
齐慕笙却不肯松手,反而力道又大了几分。
凌梓舒气极,直接用嘴去咬他。
可直到她嘴里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男人抓着他手臂的力道都不见丁点松懈。
到底是没男人的心硬,凌梓舒颤抖的松了口,想和他冷静的谈谈。
“你先啊~你唔……”
凌梓舒话才开了个头,就突然被齐慕笙摁倒在床上,她吓得一声惊叫,质问的话就要出口,眼前却突然蒙上一层阴影,随即唇被狠狠的堵住,无情的碾压折磨。
直到她痛得眼泪花都出来了,胸腔里的空气也被掠夺殆尽,整个人好似在下一刻就要死去了般,男人才终于放开她,起身,坐在床沿。
“混蛋!”
凌梓舒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通红。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她甚至会直接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
虽然嘴里骂着狠话,心里想着揍人,但她身体却在悄悄的朝着床的另一边挪动,以防男人再欺负她。
齐慕笙默默的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看着她红而肿的唇,还有那满眼的戒备,他的心,很疼很闷,非常不是滋味。
凌梓舒退到床另一边的边角上,就没有再动,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僵持。
久久。
直到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凌梓舒身子都有些发麻,快要撑不住了,齐慕笙才开口打破这满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