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县令这一百八十度态度大转弯,直接将杜春和杜济吓得一愣。
“县太爷!冤枉啊!分明是我和这杜风有积怨,他恶意报复我!”
杜济大喊着,生怕被抓进牢里关起来。
宁县令眼睛微眯:“你和杜风有积怨?”
听得这话,杜济面色一变。
要是承认了有积怨,那岂不是有犯罪嫌疑?
还是杜春反应快:“县太爷,说是积怨,也不过是些口角而已,犯不上闹到这般大!”
“是啊是啊!我们真没有想偷那劳什子的方子!”
宁县令睨了前后不一的杜济一眼:“那你们为何要打砸杜风家里的东西?”
“我……我、不是我等弄得!我们到了就是那样了!”
杜济这反应分明有问题,宁县令也不是傻子。
他冷哼一声:“不论怎么说!白日上门抢盗,就该判刑!照律例来说,少不得要徒一年,流千里!”
听得这话,杜济和杜春面色巨变。
“不要啊!县太爷,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就放过我们这回吧!”
“是啊!我们就只是想跟杜风开个玩笑而已!没想着抢盗!”
宁县令眉眼微沉:“玩笑?将人家屋中的财物打砸一空,也能叫玩笑?若是杜风没钱,他买不起那些东西,还能叫玩笑么?”
杜济犹豫了一下:“可……他很有钱……”
“放肆!有钱就可以叫你们随意欺辱了?本官看你们就是不知悔改!”
杜春见状忙拉了一把杜济,示意他闭嘴。
“县太爷,我等知错,只是这刑罚,未免也太重了些吧?”
“哼!你们问问杜风,这刑罚重不重?”
听的这话,两人赶忙看向了杜风。
“小风,我是你杜春哥哥啊!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背着你玩骑马吗?”
杜风眉头微挑,这是要来打感情牌来了?
杜济没什么好说的,他嘴巴张了又闭,脑子里只有平日里针对杜风的记忆。
杜春继续道:“小风你想想,今年初你家没米了,还是我给你分了半碗粥!”
杜风点了点头:“这我倒是记得,只是……”
听到杜风有松口的意思,杜春面色一喜。
“小风你说,只要你开口,什么惩罚哥哥都接受!”
杜风微微一笑:“只是,这方子毕竟牵扯的人多,就算我想放过你,林家和文家的人也不一定放过你!”
“这……小风,你不是和他们关系很好吗?不能帮忙求求情吗?”
“求情也行,我有个条件。”
“说!你说!只要不坐牢流放,做什么都行!”
杜春慌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也不管这稻草是否有用。
杜风咧嘴笑道:“不如你说说,是谁指使你们来偷我的方子的?”
这话一出,整个公堂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我……没人指使我。”
杜风摇摇头:“那没办法了,我也救不了你们。”
他才不信这两个人的目的那么简单。
说完,杜风直接冲着宁县令拱了拱手。
“县太爷,这事没转圜的余地了,为了给林家和文家一个交代,还请您下个判决。”
宁县令点了点头,随手执起了一根令牌。
见状杜春面色大变:“别!我说!我说!是一个县里来的公子哥!说给我们俩五百两银子,叫我们去偷的方子!”
“噢?公子哥?姓甚名谁?”
杜春吓得连连摇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第一次去偷叫你发现了,就没想着再去了!后面他又加了一百两,我们才去的!”
杜风微微颔首:“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捏造出来一个人呢?他就没有什么特征?”
杜春面色一凝,他思衬半晌才开口:“那公子哥他……生得微胖,油头粉面的,身边还带这个妖娆美人!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杜风脸一沉:“果然是他!”
杜春说得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万珍堂跟他起了点冲突的王赢!
那乾坤釜也是王家开的!
这是跟他杠上了?
杜风冷笑一声:“好你个王赢,真是不知死活!”
听得这话,宁县令的眉心一跳:“杜风,这案子你究竟要怎么判?”
杜风拱了拱手:“劳烦县太爷,只要这两人愿意赔偿我的损失便行了!”
宁县令摇头:“不行,按律例,哪怕情节较轻,愿意悔改的,也需得最少服劳役一个月!”
杜风看了一眼杜春二人。
这两人哪里还敢有意见?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服劳役!”
宁县令颔首:“那便判你们赔偿杜风的损失,加之服劳役,去河边免费挑沙一个月!”
说罢他扔下来一根令牌,代表这案子就这么结了。
杜春和杜济皆是松了口气。
服劳役可比流放好多了!
流放那是什么条件?
要戴着手铐脚镣不说,一路还得走过去。
吃的又少,走的又远,身上负重又多,死在路上的不在少数。
更别说现在正是天热之时,这一路流放下来,凶多吉少!
能换成服役,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很快就有衙役上来将这两人带走了。
只是临走之时,杜济还眼神怨毒地瞪了杜风一眼。
案子虽然结了,但杜风没急着走。
他反而是从兜里摸出一张百两银票来,悄悄塞到了宁县令的书册下方。
“你这是何意?”
宁县令看得分明,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杜风拱了拱手:“县太爷帮了我大忙,自然要给些谢礼,只是我来得匆忙,只能给些薄礼!”
宁县令眉头微挑,这薄礼可不薄。
要知道以他的官阶,一年的俸禄算下来也没有五十两银子。
这一百两比他两年的俸禄都多。
杜风哪里猜不到对方的想法,他笑道:“县太爷,恐怕日后要叨扰的地方还有许多,这点算不得什么。”
这话已经算不上暗示了,几乎是明示了!
宁县令轻咳一声:“行,算你有心了,天也不早了,快回去吧!”
“是,多谢县太爷!”
杜风又拱了拱手,这才带着庄梦月和夏嫣然离开。
“夫君,你知道是谁指使的了?”
直到上了马车,看不见衙门了,庄梦月才敢开口。
“嗯,你还记得王赢么?”
“啊呀?是他?!”
“不错,就连那乾坤釜,都是王家开的!”
杜风冷笑一声:“我看他们真是想钱想疯了!林家文家的东西也敢动!”
庄梦月点了点头:“实在是夫君你这火锅太能赚钱了!人家想不眼红都难。”
“呵!再有几天,那乾坤釜得不到底料,看他还怎么开店!”
就算乾坤釜要循环使用底料,也绝对撑不过三天!
所以这三天很关键!
杜风说着摸了两锭整银出来,直接塞到了夏嫣然手里。
“杜家村的路你都认得,今日起,你晚上去宗叔家值守,千万别叫人偷了我们的底料!”
夏嫣然喜滋滋地将银钱收下:“好说!保管一只苍蝇都进不来!”
话刚说完,她也不顾马车还没停下,直接掀开车帘跳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