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会？”
杜风听得一愣：“那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人参加？”
雷行殷切道：“凡龙南县登记在册的世家，都要去参加！”
“就是开会？没意思，我不去。”
杜风干脆闭上了眼。
雷行急道：“不！不单只是开会，此番交流会，是各家拿出当月流水和产品，进行一个评比排名……”
“这东西有什么好争的？不去不去。”
在杜风的印象里，世家大户多是些自视甚高的家伙。
他不过才刚刚成为中等世家，到了那交流会上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编排呢！
而且八月十五中秋节，不如在家里陪庄梦月。
雷行讪笑两声：“杜掌柜不是一直想去府里么？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啊！”
杜风睁开了眼：“去参加排名就能去府里开店？”
“这……自然是不能的，不过我们会按照综合评级，工、商各选出三家来，送上府里去参加上一级的交流会。”
雷行搓了搓手：“你也可以带你的火锅底料去，叫所有三江省的优秀世家品鉴。”
杜风微微颔首，听起来倒像是个展销会。
大家伙带点拿手的东西去，各自交流。
“只是去府里而已，我自己花钱也能去，就没这个必要争排名了吧？”
虽然杜风不能在府里开店，但是上府里去旅游一圈还是不成问题的。
“话不能这么说！这交流会肯定还有许多府里的世家去围观的，到时候若是遇到一两个识货的……”
杜风心神微动：“他们能让我在府里开店么？”
“这、这我不能保证。”
杜风眉头微皱，说白了雷行就只是画了个大饼而已。
不过去一趟应该没什么问题。
“参加中秋这交流会，需得什么条件。”
雷行面色一喜：“条件不高，入场费一千两银，还需得准备好相关的资料才行。”
杜风没好气道：“合着你是来骗入场费来了。”
雷行讪笑：“杜掌柜此言差矣，我们工商联合会还要负责场地、吃喝用度，这点钱不算多！”
杜风也不磨叽，直接抽了张千两的银票来。
“拿好，我九熟釜报这个名！”
雷行赶忙收下了钱。
正巧此时宁毅也算好账，走了过来。
“东家，咱们是七月二十一日加入的工商联合会，等级是银登上级，需缴月利二分。”
“七月二十一日到七月三十一日，总计十一日的纯利为十四万四千六百五十两银。”
“两分利便是两千八百九十三两银。”
说着宁毅就要去数钱。
杜风随手抽了三张千两银票来。
“这点钱就别叫雷副会长等了，雷副会长，烦请你知会我这账房一声，那中秋会议需得准备什么材料。”
见杜风这般大方，雷行也不吝啬：“好！包在我身上！”
所谓的准备，也不过是要写书面的账本子而已。
很快宁毅就给杜风准备齐全，只等中秋当日与会便是。
杜风平日里，除开在铺子里盯梢的时间，剩下的时候都在长河边。
望山上巨石繁多。
饶是此番只有两千人烧石头，却也烧不了多少。
今日天气不错，杜风难得在河边多留了一会儿。
“杜管事，我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来人是杜风挑选的大队长，名为冯阿大。
“说。”
“这几天总有人鬼鬼祟祟地隔着长河偷窥我们，怕是……”
杜风微微颔首：“知晓了。”
防洪堤这边本就鲜少人烟。
加上望山日日都在烧石头，烟尘大，寻常人才不会来自找不痛快。
杜风冷笑一声，看来又是那些个世家不老实了！
然而这回来的这些个人，比之前的都要沉得住气。
直到八月十五到了，杜风也没等来检举之人。
只能带着资料去参会去了。
这交流会开办地点，竟选在文家的文东楼举行。
杜风有些意外，不过想来也是。
林家最出名的餐饮铺子，是五味斋。
五味斋说白了，也不过是个点心铺子而已。
真叫这么多人过去，难不成只有吃点心的份？
还不如在文东楼，有酒有菜，地方也够大。
杜风来的时候，已经进了半场的人了。
放眼望去，在场有不下五十人，只是大多坐在外圈。
“这位……家主是哪家的？”
有小厮迎了上来，却不认识杜风。
杜风笑道：“我是城北杜家的，我名杜风。”
“原来是杜家主，这边请！”
小厮立马反应过来，带着杜风去了中心圈就座。
中等世家的人也来了一些。
杜风看了一眼正中间那桌，桌上摆的都是红标。
那桌上一个人都没有，高等世家的人惯会迟到。
不然怎么能彰显他们的身份？
再看看自己这桌，距离中心桌起码有两桌的距离。
而且桌上放的，不过是蓝标而已。
等级差距十分明显。
没等杜风细想，一旁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杜掌柜么？你怎么坐这儿？”
杜风抬头一看，来人正是王赢！
自对方被从牢里捞出来之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杜风笑了笑：“原来是王少，小厮叫我坐这儿，我便坐这了。”
王赢眉头微蹙：“那小厮眼花了不成？你这等铜等的商户，没资格坐这桌！”
说着他就要叫人。
杜风也没拦他。
再看周围那些个中低等世家的人，每人面上挂着的都是看戏的神情。
“小厮！你怎么做事的？他凭什么坐这儿？”
这小厮不是文东楼的人，而是工商联合会那边临时派来的。
他看了一眼杜风：“杜掌柜坐这，没问题呀？”
不是中等世家么？
九熟釜不也是银等上级么？
坐这儿怎么了？
王赢恼了：“你今天吃的什么东西？这种事情都能弄错？！”
“他一个县郊来的泥腿子，怎么够资格跟老子坐一桌？啊？”
小厮忙道：“杜掌柜不论是年资还是等级，都足以在此落座，这都是雷副会长的意思！”
听得这话，王赢恍然大悟。
“好哇！原来你是走后门来的！”
杜风嗤笑一声：“你若不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爹，也配跟我坐一桌？”
“你说什么！”
王赢愤怒地敲了一下桌面：“你敢他娘的再说一遍？！”
杜风微微颔首：“王大少，窃取九熟釜的底料开业，售卖伪劣食品，雇人诬告我九熟釜。”
“诸般种种，还需得我提醒你不成？你今日能站在这里，也亏得你爹出了那四万五千两银子！”
王赢面色青白一阵，他看了看周围。
在场大多都是他熟识的商户，每人面上都挂着嘲讽的笑容。
“杜风！你胆敢在这儿危言耸听！信不信我叫人将你扔出去！”
这话十分耳熟。
两人初遇之时，王赢便是这么说的。
杜风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工商联合会的主，你也能做得了？”
“我当然做得了！”
王赢怒道：“今日我在这，你就不能在！”
杜风还没来得及回话。
匆匆从门外赶来的雷行闻言怒道：“放肆！是谁敢赶杜掌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