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面色一白，确实，杜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
杜风今天进城就直奔这边来了，根本就没机会去买冰！
难不成是昨天买的？
可昨天杜风出城，直到关城门了，也没有再回来过半次。
这冰是凭空变出来的？
文澜紧盯着杜风的板车，死活也想不通对方是怎么破局的！
此时杜风已经包好了文澜那十六块奶皮子，递给了他。
“昨日少的六张，给你补上。”
文澜这才反应过来：“我、是我输了，你要什么？”
杜风笑了笑：“我还没想好，目前还没出现什么我解决不了的难题。”
“哼，你小子在我这儿开空票呢？”
“不敢，文少爷，难得能得你一个要求，这整个龙南县谁不羡慕我？不若让我再多做两日美梦。”
听得这溜须拍马的话，文澜的面色好看了许多。
杜风趁热打铁送上两碗冰酪。
“文少爷，这冰酪就当请你妹妹吃的，快些去吧，等下化了。”
文澜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体就很诚实地带着冰酪直往家跑。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自家妹妹已然吃掉了半碗冰酪。
“哥哥，这个也好吃。”
“好吃就好，明天哥哥再给你带。”
“要、要五碗！”
文澜的妹妹文静雨现年十四岁已过半，因着长期厌食，整个人看起来瘦瘦小小。
比起一些十一二岁的孩子还不如。
兴许是这两日吃了奶皮子，她的脸色竟肉眼可见的好看了些。
文澜揉了揉她的脑袋：“傻，这东西买太多，可就要放化了。”
文静雨不解：“那我们自家的厨子，不能做么？”
文澜语噎：“不能，那杜风不愿意售出他的配方。”
说着他跟文静雨描述了杜风是如何制作冰酪的。
“那……哥哥为何不直接跟他买一瓦缸没加冰的冰酪，回来自己加工呢？”
这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文澜沉默半晌：“这倒是哥哥没想到，你等着，哥现在去给你买去。”
“嗯。”
说话间，文澜已然跑得没影。
但他还是来晚了一步，等文澜再次回到东市时，杜风已经将今天的存货卖空了。
见他去而复返，杜风有些惊讶：“文少爷，怎么又回来了？”
“冰酪呢？没了？”
“没了，兴许是今天天气热，所以大家吃的多些。”
“哎呀！我妹妹还叫我卖一缸回去慢慢吃那！”
杜风觉得有些好笑：“一缸太多了，一日吃不完就要坏，你要成缸买回去也行，明日我多给你熬一缸便是。”
“啊？这东西能按缸买？”
那些还没散去的少爷们听到这话，纷纷围了过来。
“你早说能按缸买，我们就不在这儿排队了！”
“小子，你这东西，一缸多少斤？能不能按斤买？”
杜风有些意外：“一缸二十五斤，只是不论按缸还是按斤买，你们都需得自己拌冰块，而且这东西放不久，这也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了，我们家别的不多，就冰块多，吃都吃腻了！”
“是啊，如果能用家里的冰块弄，还能省点钱那！”
“而且我喜欢酪多一些，冰少一些的，这样还可以自己调整！”
众人叽叽喳喳的，看起来十分赞同这个方法。
杜风看了看杜朝杜夕，那两人全然一副以他为主的模样。
他沉吟一番才道：“也行，打明日起，我这儿就改为卖奶酪的，一斤就算……一百八十文吧！我让一些利，大家伙也方便。”
“好！就这么说定了！”
这些少爷们满脸兴奋地走了，走的时候还商量着要给自家人分些尝尝。
杜风这边收拾了东西交了税，这才准备离去。
这样算来，从明天开始，他们就不需要忙活制冰的事情，而是直接转为卖奶酪。
直接卖不仅方便许多。
也可以酌量多煮两锅熟牛奶，多赚点钱，还能更早收摊。
何乐而不为？
至于有可能会被人发现奶酪配方的这件事，杜风一点不担心。
一方面他这个配方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迟早会叫人知道的。
另一方面他已经差不多盘算好，下一个营生做什么了，大不了就转行。
又是一天丰收，三人高高兴兴地离开了东市。
却没注意到角落里那几道怨毒的目光。
“老大，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挣钱？”
“是啊老大，要不我们偷偷收水钱，兴许文少李少不会发现呢？”
“我看那小子今天又收了三十多两银子！水钱至少都得交三两半上来！”
“还有那什么奶皮子的东西，我看今日李少又给了一百两的预付金，再加上前几天的钱，这犊子最少差我们六七十两银了！”
这些人越说，王武的面色越黑。
“他娘的，老子不会算账不成？可谁能惹得起文少和李少？”
王武破口大骂着，那四个小弟则是满脸不服。
“老大，那两个少爷不过是城北的人，真要说，这东市还不是我们几个说了算？”
“是啊老大，你放过杜风那小子那么多次，其他摊贩早有怨言，要么收，要么都不收，怎么能搞特殊呢？”
王武脸色阴沉：“你们别管，老子自有妙计让他们在这里混不下去！”
“真的？是什么？”
“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小子瓦缸里的东西是牛奶！”
“牛奶？！怎么可能！那东西人吃了是要得病的！他敢拿出来给这些富家少爷吃？”
“对啊，牛奶这东西，人喝了轻啧窜稀拉肚，重则得疟疾！怎么可能让人吃？”
王武冷笑一声：“老子也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这般大胆！也不怕吃出了人命来！我且去和工商联合会反应这事，看他怎么接招！”
“原来如此，老大英明！”
……
这边杜风再次驱车来到了长生堂，他可没忘了和元胡的约定。
才进门，那元胡就满脸热切地迎了上来。
“小子，你可算来了，三少已经等了许久，你快上去吧！”
杜风还没来得及细问这三少是谁，他就已经被元胡连推带拉地送上了二楼的会客室。
会客室位于走廊尽头，这儿看起来有些阴森，就连墙柱的木头都带着寒气。
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地方。
元胡敲了敲门：“三少，那小子来了。”
“进。”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感觉也就和杜风差不多年岁。
元胡满脸讨好地推开了门。
杜风抬眼就见一肤白如玉的少年，端坐在高位上，懒洋洋地睨着他。
“你就是那采灵芝的？”
杜风拱了拱手：“我姓杜，单名一个风。”
三少点了点头：“杜风，这虫草，你可认得？”
“自然是认得的。”
“上山去替我采一两虫草来，价格你随便开。”
虫草这东西不压秤，就算是新鲜的，最少也要二三十条才能凑齐一两重。
杜风唇角微勾：“三少，我不缺钱。”
“哦？”
三少总算是给了杜风一个正眼：“你不缺钱？那你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