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宁县令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什么东西一小袋就要七十两?
杜风将奶皮子呈到了桌上去。
“这是小的最近在卖的点心,名为奶皮子,一张值八两八,却叫这个陈飞上门砸坏了八张!”
“胡说!”
陈飞急得骂街:“你这是上哪儿捡了些破墙皮过来,竟敢跟小爷漫天要价?你这是敲竹杠!”
杜风故作惊讶。
“我敲竹杠?我昨日还预售了十六块出去,今日却叫你打坏了八张!到时候我交不上货了,你管赔钱吗?!”
陈飞怒道:“你空口白牙,就说这东西值七十两?依我看这玩意儿也就和大饼一个价格,两文钱一片顶天了!”
“空口白牙?”
杜风冷笑一声,当即摸出他昨天的税单,放在了宁县令面前。
“县太爷,您瞧瞧,昨天我还在东市交的税,这上面可还有衙门的公章呐!”
宁县令接过一瞧。
上面果然一清二楚地写着,奶皮子十六张,售价一百四十两又八百文,税七两又四十文钱!
税单右下角的公章也确实是衙门的无疑。
“你说的这奶皮子确实值这般多钱,只是……你怎么证明你这布袋里的是奶皮子?”
布袋里的奶皮子早被陈飞砸得稀碎。
不论是颜色、外形,看上去都不值这么多钱。
杜风拱了拱手:“简单,我这奶皮子早已在东市卖过一轮,品尝过的公子哥们不下二十人!”
“为首的文澜、李朗,更是花了大价钱,包了我这两三日的奶皮子,县太爷若是存疑,可以唤他二人过来对簿公堂!”
听得这话,宁县令和黑龙的面色俱都一变。
文澜李朗那是什么人?
他二人可是高等世家,文家、李家的继承人!
文家李家在这龙南县,虽不说数一数二,却也是前五的存在!
黑龙那个东家,和这两家相比,简直是巨木和蝼蚁的区别!
这下宁县令可不敢再偏袒黑龙半分。
“既然如此……黑龙,这钱你是赔,还是不赔?”
黑龙脸色变幻。
要是赔,七十两可不是什么小数字。
要是不赔,他的小弟陈飞可就保不住了!
其实陈飞保不保得住都无所谓,主要是他手下还有那么多人看着。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陈飞明明可以救回来,却被他抛弃了,到时候人心可就散了!
陈飞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您救救我……”
黑龙面色铁青,他抬手示意陈飞闭嘴。
陈飞当即住了嘴,不敢再废话半句。
“杜风,算你小子狠!”
杜风刚才给他那五十两银钱,黑龙都还没捂热呢。
现在又得加二十两还给他!
黑龙咬着牙,将钱凑齐了塞到杜风手里。
“县太爷,现在这事可算结清了?”
宁县令拍了拍桌:“行了!都散了吧,日后莫要再因这等小事上诉。”
眼见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杜朝杜夕、庄梦月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小风哥厉害啊!不仅没事,还能叫那黑龙给你倒找钱!”
“我还以为你要放过黑龙那厮了呢,没想到还能咬他一口肉下来!”
庄梦月专注地看着杜风,小声道:“夫君,那黑龙分明不是个善茬,他方才的眼神你可瞧见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等来黑龙的报复!
杜风摇了摇头:“别怕,只要他敢来,我们就敢还手,大不了再来对簿公堂!”
杜夕应道:“对!对簿公堂!”
一旁的黑龙还没走远。
这话叫他一字不落地听见了耳朵里,他的面色顿时变得更黑了。
至于那陈飞更是大气不敢喘,只能灰溜溜地跟在黑龙屁股后面。
黑龙乘着他的马车带走了陈飞。
杜风四人坐上了自己的牛车,赶在关城门之前出了县城。
直到回到了家,关上了门,杜风才忍不住笑出了声。
“夫君,你笑什么呢?”
“我笑那黑龙面色那般难看,说不定心里气得要死!”
“你还笑,若是他再找上门可怎么办?”
庄梦月越想越后怕。
杜风揉了揉她的脑袋。
“想什么呢?不论我欠不欠他的钱,惹不惹他,他都会来找麻烦!”
“恐怕当初我去他那赌庄的时候,他就已经盯上了我!怕是没有用的,只有反抗!”
“只有把他打痛了,打怕了!他才不会再敢来闹事!”
庄梦月有些懵懂:“话虽这么说,实际该怎么做?”
杜风嘿嘿一笑:“交给夫君我便是了!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说着他将这两天的收入放在了桌上。
那两张百两银票,杜风都给了杜朝杜夕。
所以杜风这边基本都是银子。
足二十五锭的整银,配上三十五锭散银,和零零散散两千多枚铜钱,就是杜风的全部家产。
“这、这都是哪儿来的钱?”
怎么才一天不见杜风拿钱,杜风就闷不吭声地赚来了这么多钱?
“都是卖那奶皮子得来的!大部分都是预售的钱,等着倒扣的,谁知那陈飞过来打坏了我们八张奶皮子,还好赔款要来了!”
庄梦月一会儿摸摸整银,一会儿数数散银,面上满是喜意。
她家境还算不错,却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那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奶黄色的东西,竟然真的值八两八一张?
杜风拨出了二十锭整银:“这二百两你收着,想花就花。”
庄梦月连忙推拒:“不、这我不能要,夫君你要做营生,正是要花钱的时候!”
杜风嘿嘿一笑:“再怎么做营生,我这里可还有八十七两多那,怎么都够用了!”
“可……”
“我这宅子,到底还是小了些,这些钱你权当帮我攒着的,等攒够了,我们就去县里买个铺子。”
“买铺子?”
“对,买铺子!只要在县里有铺子,生意就有机会做大做强,到时候赚的钱更多,说不定我们还能在县里买套宅子那!”
经过今天村里冷眼旁观的事,杜风现在只想带着庄梦月离开这儿。
越远越好!
听得这话,庄梦月两眼亮晶晶的,分明是有些意动。
杜风趁热打铁:“我花钱大手大脚的,你若是不帮我攒着点,我猴年马月才能买到一间铺子呢?”
“好、我帮夫君攒着,夫君要用的时候随时找我!”
庄梦月进里屋找了张干净的布出来,将这些银子小心翼翼地裹好,藏到床头的壁橱里去了。
等做完这一切,她抬头一看,杜风正笑眯眯地站在房门口看着她。
庄梦月脸色微红,忙站起身道:“我、我去烧水给夫君洗漱。”
说完她转头就往厨房跑。
杜风也没拦着,只是将今天买的新衣服拿了出来。
“等下洗了澡,换上这套新的。”
“啊呀,这衣服这般好,不若留到过年的时候穿。”
“放到过年不就旧了?过年我再给你买,你先穿。”
“好吧……”
农村洗澡条件简陋,一个大瓦缸,一块破布遮挡,就算是浴室了。
杜风本想和庄梦月一块洗,没想到对方说什么也不愿意。
他只能先洗了,等着庄梦月洗完澡回了房来。
美人出浴,又穿着娇俏的新衣,令得庄梦月整个人自带一层滤镜。
兴许是杜风的目光太过直接,庄梦月忍不住嗔道:“夫、夫君灭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