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公子哥看了杜风两眼，只觉得眼前这人似乎和其他摊贩不同。
少了点什么呢……
对了，少了市侩！
“你给本少爷说说，你这冰酪和饮子汤究竟有何不同？”
杜风没有解释，而是摸出一个陶碗来。
先是凿了约莫五两的碎冰，打开瓦缸盖子舀了满满一大勺熟牛奶。
这两样东西一相遇就各自分流开来。
杜风不慌不忙，拿了个勺子用力搅拌着。
熟牛奶本就可以做奶酪。
虽然杜风弄不来那发酵菌，却可以做出简单的冰酪！
不出一分钟，那牛奶就和碎冰完美地融合在了一块。
奶白色的冰山，散发着阵阵甜香气，看起来十分诱人。
杜风将陶碗递出：“尝尝。”
那公子眉头微挑：“本少爷可没说要买你的！”
“无事，这碗就当是我请你的，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听得这话，周围的公子哥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我说李兄，你吃不吃？不吃让我尝尝！”
“就是啊，这几天饮子汤都吃腻了，这东西看起来不占肚，若真能代替饮子汤，岂不完美？！”
听得这话，那李姓公子连忙接过了碗。
“本少爷吃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
说着他舀了一小勺冰酪放进嘴里。
才入口，这冰酪就化作了一团云，顺着他的喉咙就入了腹。
李姓公子登时眼前一亮。
没等周围的公子哥们开始问，他就一口接一口地将那冰酪吃完了。
“好吃！爽！”
听得这话，其他公子哥连忙开始掏钱。
“来一碗！现在就要！”
“我也要一碗，不！两碗！”
“排队，你们排队，先给我来四碗！”
眼见这群公子哥从不屑一顾转变成争前恐后，杜朝杜夕忍不住瞪大了眼。
还是杜风反应快，他拍了拍手。
“我今日只带了一瓦缸材料来，恐怕只能卖个六十碗上下，还请诸位排队，插队的我可就不卖了！”
听得这话，这些一向最难管公子哥们当即排成了一队。
杜朝杜夕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杜朝力气大，他负责捣碎冰块，杜夕力气小些，专门负责搅拌冰酪。
而杜风则是忙着收钱、计数。
“啊呀！我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点心，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
“这是人家的秘方，哪儿能告诉你？”
“小子，这东西好像有些不够甜，能再弄甜些么？”
“你舌头坏了？这般甜还说不甜？”
杜风笑了笑，又给那人碗里加了一勺黑糖。
“这位少爷，不够你再跟我说，我再给你加！”
“行！你小子会做生意，以后都在你这儿买！”
说话间，那李姓公子已然排了第二轮队过来。
杜风头也不抬道：“这位客官，你要几份？建议少要些，不然等下该化了。”
刚才就有一个贪心的，一口气要了四份。
结果才吃到第三份的时候，第四份就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那李姓公子却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杜风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姓杜，单名一个风。”
李姓公子拱了拱手：“我乃是城北高等世家，李家的嫡长子，单名一个朗字！”
高等世家？
那是个什么东西？
杜风不知道李朗为什么要自报家门，但还是拱了拱手。
“原来是李少。”
李朗面露满意：“小子，你这东西的秘方卖不卖？我可以出五百两银子。”
听得这话，杜朝杜夕干活的动作一顿，目瞪口呆地看向李朗。
李朗十分享受这样的目光。
“瞧瞧，你在这里摆摊，一日下来也不过赚几个辛苦钱！拿了这五百两银子，你就能过上逍遥日子！”
杜风冲他笑了笑，随后又拿了一碗冰酪塞他手里。
“多谢李公子好意，这碗还是算我送你的，请让一让，下一位！”
听得这话，李朗面色一僵：“你拒绝我？”
“李公子，我还想靠着我这小本生意在县里安家立业，所以……恕我不能卖出这配方！”
主要是五百两银实在太少了，打发叫花子呢？
杜风现在只是没有钱而已，他若是有钱，随便开几家店面专卖这冰酪。
别说五百两了，就算是一天五百两，他也能赚到！
听得这话，李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偏偏旁边还有人在起哄。
“哟，李大少爷还有被人拒绝的时候？”
“啧啧，才五百两，打发谁呢？要是我就直接甩五千两出来！这小子一定卖！”
李朗回头怒道：“文澜，你这个说大话的，有本事你来拍五千两在这里，买他的秘方！”
文澜两手一摊：“我又不想要这秘方，小子，再给我来两碗冰酪！”
说着他拍出一锭整银：“今日少爷我吃的开心，这十两银赏你了！不用谢！”
杜风笑了笑，也没拒绝，而是将冰酪做好了递给他。
“还有大约八碗的量，卖完就没有了。”
杜风看了一眼瓦缸，里面的熟牛奶几乎快要见底了。
听得这话，那些公子哥也不管文澜和李朗到底吵完了没有，纷纷挤了上来要买冰酪。
“小子，给我留两碗！我出一两银子！”
“一两你打发谁呢？我出一碗一两！”
“谁还不是个少爷了？我出二两！”
眼看他们叫价越来越离谱，引发的动静越来越大。
杜风只能出来维持秩序。
“各位少爷，我这冰酪说是九十八文一碗，就是九十八文，一文都不多收！请各位自觉排队！”
说着杜风冲文澜眨眨眼。
“当然，若是有愿意给赏钱的，我也不介意。”
有人嚷嚷着：“你方才还请了李少两碗冰酪，凭什么？”
杜风笑了笑：“自然是因为我和李少有些缘分。”
没错，昨天给杜风启发的人，就是李朗！
若不是李朗在路旁抱怨，杜风也不会想到弄这冰酪来卖。
听得这话，方才还有些生气的李朗莫名消了气。
李朗轻咳一声，也学着文澜的模样甩出了一锭整银。
“本少爷赏你的！免得老有人说本少爷占便宜！”
说着他也不等杜风拒绝，转身匆匆离去。
吵闹的人没了，杜风也很快卖完了剩下的八份。
他们刚准备收摊离开之时，就有人找上了门来。
一行足五人的地痞围了上来。
他们个个生的黑口黑面，统一穿着没有袖子的上衣，好露出他们结实的臂膀。
“小子，你方才卖了不少钱吧？是不是该交些水钱来？”
所谓的水钱，就是好处费，也可以说是保护费。
杜风笑了笑，不慌不忙地码出钱来。
“今天我一共卖出了六十碗，每碗九十八文。按照这儿的规矩，应当给诸位上交五百八十八文，都在这儿了。”
他这般好说话，这帮地头蛇反而不满意。
“你小子，莫不是在糊弄我等？我分明瞧着你收了两锭整银的赏钱！合该再上交二两银子的好处费才对！”
“就是！别以为赏钱就不用上贡了！我们可都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