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垣自然也明白这层含义,可他确实不知道两人中了什么毒,纵使心中愤怒也不好发作。
站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聂垣看着中年人的背影咬牙说道:“前辈,我可以接受失败,但我不能输的稀里糊涂,还请您告知,这两位病人中的是什么毒?”
“酒石酸唑吡坦。”
中年人头也不回的吐出一串字,聂垣听得一脸懵比:“什么玩意?”
“一种安眠药。”
中年人说着转过身来,拿出一个小药瓶举在聂垣面前:“这种药适用于入睡困难比较明显的失眠症患者,不过有点副作用,比如过敏反应,或者起床后精神萎靡之类的,极少会诱发梦游症。”
中年人解释的清清楚楚,随后收手把药瓶放进口袋,看着聂垣笑眯眯的问道:“现在输的心服口服了吗?”
聂垣看着中年人的笑脸,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们没中毒,只是吃了安眠药?”
中年人点点头,聂垣当时就不淡定了:“怎么可能!我还没听说哪个安眠药能把脸吃黑的!”
“谁告诉是吃黑的?”
中年人嗤笑一声,伸手在其中一人的脸上划过,留下一道正常肤色的印子,然后把沾着黑灰的指尖递到聂垣面前:“看到了吗?这是百草霜。”
百草霜是一味中药,是稻草、麦秸燃烧后,附着在锅底上的一层黑灰,有止血消积、清毒散火的效用,也就是俗称的锅底灰。
聂垣咬牙切齿的看着中年人,一双眼珠子几乎快要冒火,心说怪不得这俩人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敢情就是直接抹了锅底灰!
“姓鲁的,你他吗耍我?”
聂垣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怒吼:“这两人脉象平和、呼吸平稳,根本就没有中毒的迹象,你却说他们中了毒,这不是误导是什么!”
中年人眼神一冷:“误导?如果只凭别人的只言片语就能断症,还要医生干什么?你还学这么多年医术干什么!”
中年人早就看聂垣不顺眼了,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再加上聂垣理亏,一时间竟然真的不敢还嘴了。
双方间僵持起来,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聂崇山站在不远处,急得胡子都快烧起来了,可是却不敢上前打圆场。
聂垣没拿到免试牌,还可以通过正常程序考试入学,但若是哪句话说错了再惹怒对方,聂家就真的没机会了!
僵持了近五分钟后,聂垣突然呼了口气,看着中年人试探问道:“如果我刚才说他们没中毒呢?”
中年人嗤笑一声:“那你就可以拿到免试卡了啊。”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聂垣气吐血,瞪起眼睛愤怒吼道:“吗的!我看你就是诚心耍我!我……呜呜!”
没等聂垣把更难听的话骂出来,聂崇山就急忙快步上前,一把捂住聂垣的嘴,向中年人道歉之后,生拉硬拽的把他拖了出去!
“这点自信都没有,真不知道以前都是怎么给别人看病的!”
中年人嘀咕一声,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接着又开始琢磨,如果宋逸在这会是个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古医协会门口,一辆奥迪R8缓缓开来,车上的司机正是宋逸。
宋逸原本是打算去京池集团找苗菲菲的,可是半路上古医协会的副会长严衡给他打电话,说药王要见他,而且语气很急,他只能向苗菲菲告罪之后赶来这边。
在院子里停好车之后,宋逸轻车熟路的来到药王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许久没来,办公室里还是从前的布置,药王老爷子正坐在茶海边上玩手机,脸上时不时透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宋逸缓步上前,站定脚步后试探喊道:“师父,您找我?”
药王这才发现有人进来,锁屏的同时脸上笑容一收,看向宋逸点点头:“来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宋逸闻言脸色古怪:“您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前几天我丢了一瓶药,作用和金疮药差不多,但是效果要好上百倍不止,问了几个人都说没拿,我一琢磨就知道是你小子受伤了!”
药王满不在乎的随口回道,宋逸的脸色却更古怪了:“师父,我这半个月都在家里养伤,今天是第一次出门,我可没拿您的药啊!”
“没说是你拿的!这么急着否认干嘛?”
药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宋逸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觉得不太对劲,听药王的意思,丢的那瓶药,好像就是他无故得到的白瓷罐子。
而且药王发现丢药之后,立刻就猜到是宋逸受伤了,说明这种事不止发生过一次,不然他怎么能这么笃定?
没等宋逸细问,药王又拿起一只茶杯放到宋逸面前,不过杯子里不是茶水,而是一枚绿莹莹的小药丸儿。
“把这个吃了,对你的伤有好处。”
药王叮嘱一句,宋逸也不犹豫,道了声谢便端起茶杯,把里面的药丸儿倒进嘴里。
放下茶杯,药王又给他续上茶水:“鲁武学院今年的招生又开始了,你有没有兴趣?我可以找人把你安排进去!”
宋逸闻言苦笑起来:“先谢过师父的好意,不过还是别麻烦了。”
药王端着茶壶的手一顿,随后露出看似洒脱、实则郁闷的笑容:“不想去就不去吧,反正在我这学习,也不比鲁武学院差多少!”
宋逸一听就知道对方误会了,赶忙拿出免试牌,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虽然李修水让他别让外人知道,但他觉得药王应该不算外人,所以就直接拿出来了。
药王看到免试牌,眼睛猛地亮了一下,没等他问,宋逸就主动把他遇到中年人的事说了一遍。
“哼!没想到你小子医术不怎么样,运气倒还挺好!”
药王听完之后不屑的哼了一声,但从眼神能看出来他还是很高兴的。
宋逸知道药王的脾气,所以被损了一句也没计较,只抓着头发在一旁赔笑。
药王又拿着免试牌看了一会儿,随手扔给宋逸淡淡说道:“这东西自己收好,以后就别显摆了!”
“放心吧,师父。”
宋逸答应一声,同样的话李修水已经叮嘱一遍,两位前辈的想法如此统一,足以说明这个担忧很有必要。
宋逸心中猜测,估计是以前发生过抢夺免试牌的事,不然这些老一辈不会这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