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也的方宇,江流枫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来感动,却莫名有些不愉快。
“蠢货。”江流枫暗自骂了声,手放在方宇手上,两人相互搀扶着朝江流枫所指的方向走去。
江流枫所指的地方是个早已废弃的基地,整体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像是废墟,里头基本的物资勉强还算齐全。
方宇扶着江流枫坐下来,掩盖掉附近的痕迹后,随即把这里锁上,以防别人进来。随之他找来这里所有可以用得到的医疗用品。
这些医疗用品摆弄到江流枫面前,方宇扎起了袖子,头也不抬的问道:“九爷,有刀什么的吗?干净一点的。”
“你要做什么?”江流枫问了声,却还是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
“要是信得过我,我帮您把子弹取出来,再帮您处理下伤口。”方宇说着,手上东西已经摆弄好。江流枫看着他道:“你行吗?”
“在下不才,第一医学院的医学博士,曾经天行组医疗部总管。”方宇拿着刀做简单的消毒处理。
江流枫明显愣了下,他看了下这里的环境,这里的环境着实不适合医疗,可如今他确实需要对伤口做下处理。
“我要怎么做?”江流枫问向方宇,方宇看着他道:“衣服脱了。”
江流枫又愣了下,在方宇不夹杂丝毫其他情感的目光下,他还是解开了绑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衣服脱下来。
方宇一直觉得江流枫是好看的,从几年前第一次见到江流枫时,只是远远地看了那么一眼。
那个时候,江流枫跟在司马曦身后,清冷的脸上眉头失踪皱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那双不带有其他情感的琉璃眸子,像是收藏家顶级珍藏的宝石。
那时候,江流枫路过他面前时,扫了他一眼,或许并未看到他,并未注意到他,可方宇的眼里却只有他。
方宇收集了关于江流枫的资料,在他正式转出医疗部没多久,赵泽明炸了狩猎场的时候,他在知道江流枫会带着江弈秋去那家夜店与人谈生意的情况下,拉着叶静思还有方宇去那喝了酒,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那个时候,方宇还没想到自己能再次碰到江流枫,只想着要是能碰到就好了。后来他如愿以偿的碰到了,可惜酒喝太多了,也没聊上几句。
方宇看着江流枫的样子多少有些出神,江流枫十分在意方宇的目光,他从未在别人面前这样脱过衣服。
原先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在他脱完后,方宇还是定定的看着他。
江流枫又羞又恼,脸上多少有些涨红,他咬牙瞪着方宇:“你还弄不弄了?”
方宇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他满眼的调侃,没个正形:“九爷,您这话还真是容易让人误会。”
江流枫咬牙,想起之前方宇在地牢里说过的那些话,忍不住骂道:“你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吗?!”
“我可没说我想的是那方面的。”方宇笑了起来,又提醒道:“这里没有麻药,所以会很痛,忍着点,不可以动。”
江流枫看方宇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取子弹的人。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很清楚的感受得到他肩上的皮肤被切开。
他不敢去看,只得闭着眼咬着牙。
他的肉被搅动着,拨弄着。疼痛感在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身上早已冷汗淋漓,好几次他痛的险些昏迷了过去,咬破的嘴唇都变得麻木。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方宇脱下了手套,江流枫虚弱的看着他,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
“已经好了吗?”江流枫的声音十分虚弱,方宇点了点头,也是出了满头的大汗。
他笑着对江流枫说:“已经好了,辛苦了。”
“谢谢。”在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之后,江流枫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身子直接倒了下来,方宇扶住他,他却没法坐稳,身子前倾,径直倒在方宇怀里。
贴着方宇的胸膛,江流枫听到了方宇跳动的有些快的心跳。
这人还是在紧张吗?原来这人这么容易紧张的吗?
他不信方宇是医者仁心救的自己,他想不明白方宇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丢下他独自一人跑路。
分明方宇有很多次机会独自离开,比如每天晚上守夜的时候,又比如每次去找食物的时候。
和方宇独处的这两天,江流枫弄不明白方宇究竟想要什么。
他莫名想起在地牢方宇被蒙了眼睛,大放厥词调侃自己的话,难道方宇真的只是想和自己一夜情?
可上回他被下药的时候,方宇分明有机会把自己弄到床上来。可那天,方宇压根没动过自己。
江流枫胡思乱想着陷入了沉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没入黄昏,这里昏暗一片,他感受到温暖,他动了下,触及到结实的肉体。
他抬起头,方宇正偏过头,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
注意到江流枫醒来后,方宇朝他笑了笑:“哟,九爷醒了呢,睡的怎样啊?”
“还好。”江流枫这才发现自己被方宇抱在怀里睡着了,他把方宇那染了血的外套拿掉,连忙从方宇身上下来。
先前的医疗用品还没收起来,江流枫看了眼那些医疗用品,又看了眼方宇,问道:“你后面的伤怎样了?”
“还行,只是刮到了石头,磨破了皮,没那么矫情。”方宇活动了下有些僵住的身子,江流枫指了指那些东西道:“这些东西怎么用?”
“嗯?”方宇疑惑了下,走过去眉眼带着笑,带着几分玩味儿:“九爷这是心疼我了?担心我了?”
“嗯。”江流枫卷了卷袖子,偏过头看向方宇:“衣服脱了。”
“哇,九爷,咱两大男人共处一室,互相叫对方脱衣服不好吧?这很容易令人误会的,我会嫁不出去的。”方宇丝毫没有要脱衣服的意思,江流枫已然恼了,更是有些生气。
‘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江流枫皱紧了眉头瞪着方宇:“脱还是不脱?”
“脱了您对我负责吗?”方宇压根就不想脱,他不想被江流枫看到自己的后头。
“你要我对你负什么责?”江流枫挑起了眉头,方宇又道:“您看啊,我也没个对象,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人看了身体,这不干净了啊。”
江流枫听了这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抬脚就朝方宇踹了过去。
方宇被踹了个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坐在长板凳上,江流枫脚踩在他两腿之间,痛苦的回忆席卷而来,方宇没有感受到记忆犹新的疼痛,却感受到了强大的危机感。
“那什么,九爷,咱有话好好说,别踹这成吗?”方宇甚至带出了一丝祈求。
“脱还是不脱?”江流枫挑起半边眉毛,盯着方宇。方宇咽了口唾沫,脱的麻利。
脱完后,冲方宇一笑:“九爷,您看我脱的怎样?裤子要不要脱了?”
江流枫脸上顿时涨红,当即转过去,平复了下心情后,看着那堆医疗用品,刚拿起一个瓶子,方宇连忙喊道:“九爷!那是盐水!千万别用!”
江流枫愣了下,迷茫的看向方宇。方宇叹了口气,连忙起来摆弄出几个东西道:“这里头也不全是能用得上的,物资有限,您要是想帮我擦伤口的,先帮我清理下伤口,擦个碘伏,再给我缠个绷带就行。”
江流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方宇神情多少有些古怪:“我给您演示一遍啊。”
说着,方宇拿起一团棉球,拿着镊子沾了点碘伏,在自己手上抹开,一边做着一边说着,最后还看着江流枫道:“棉球虽然虽然没多少了,但还是得省着点用。但再省也不能来回往碘伏里放。”
“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看起来像是个毫无常识的白痴吗?”江流枫皱着眉头不爽,方宇连忙赔着笑脸道:“不像不像。”
他觉得江流枫就是毫无常识的白痴,压根不用像。可这话能说吗?保不齐这人又抬脚往自己裆下踹,踹的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江流枫打量了方宇,方宇着实属于穿衣显瘦的类型,这衣服脱了,才瞧得出来一身的腱子肉,肌肉饱满有力,看上去很是健硕。
可是方宇背对着他的时候,他却瞧见方宇后背的伤口混合着泥土,有的地方只是蹭破了皮,有的地方却是还镶嵌了小石子。
方宇的后背,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九爷,您真的不打算对我负责吗?我还没对象呢,就被您给看光了。”方宇微微偏过头,一双狐狸眼笑成了月牙,面色轻松,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你先前也看了我。”江流枫的意思是他俩扯平了,可方宇哪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方宇手撑着半边身子,微微后仰,凑到江流枫面前看了过去:“可我怎么说也算半个医生,医生看病人的身体,不是理所当然?”
江流枫气恼,手上稍一用力,方宇当即痛得缩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