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海棠的香气弥漫在这温馨的早晨,太阳光从东窗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墨景深的前额。
墨景深在阳光的沐浴下轻声呢喃一声,颤动着睫毛睁开眼睛,眼神有着初醒时的迷茫。
墨景深眼神慢慢的聚焦,他看清了在自己怀里还在熟睡着的洛兮羽,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一抹温柔的笑意凝固在他脸上,没有嘲讽,没有伪装,没有带着面具的逢迎,只有发自内心的安宁和温柔。
洛兮羽身上总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能不自觉的让身边的人在浮躁复杂的人生中安静下来。
墨景深抱着洛兮羽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他将洛兮羽搂在自己的怀里,让洛兮羽的头贴着自己的胸口,像是怀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洛兮羽身上的穴已经解开了,贴着墨景深胸膛,洛兮羽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不满的在墨景深胸口处蹭了蹭。
看着怀里的小丫头,墨景深心想,如果要是生活一直是这样的,似乎也还不错,这个女人虽没什么可取之处,但不得不否认,她确实能让自己心里安宁下来。
墨景深已经不记得自己多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为了这个他不知道找了多少名医,都没有做到,可这个女人却做到了。
阳光洒在了洛兮羽的身上,墨景深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从来他都是地狱出来的恶鬼,清晨的微阳对他而言不是温暖,而是刺眼,而今天他却格外的享受这温阳,似乎这样的温暖他也是值得拥有的。
“阁主,阁主!语琴小姐身子又不好了,阁主!你快去看看吧!”
翠竹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也惊醒了熟睡中的洛兮羽。
洛兮羽一醒来看到面前的墨景深,脸上的阴晦和厌恶不言而喻:“你还要抱着我多久。”
墨景深将洛兮羽脸上的阴晦全部收入了眼底,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异常的烦躁,平日里听到语琴身子不舒服得消息,他总是第一时间前去查看,但今日翠竹的催促却让他感到甚是反感。
洛兮羽才不会理会墨景深现在的脸色,她趁着墨景深的愣神之际,一股脑的坐了起来,躲在床的角落处,离开墨景深一大段距离。一脸防备的看着墨景深。
感受到洛兮羽的疏离,墨景深的心里一阵失落。
“阁主!阁主你在吗?语琴小姐不好了!”
“听到了!喊什么!”外面得呼叫声还在继续,让墨景深更加心烦意乱,他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衣服便披在了身上,没有理会在一旁的洛兮羽,径直出了房门。
“翠竹不知尊卑,大呼小叫,凌九按规矩处置。”
“阁主!阁主饶命!阁主饶命啊!”
墨景深没有理会在身后求饶的的翠竹,转过身对着凌九说道:“给她准备点吃的,别让她饿着。”
凌九自己知道墨景深说的是谁:“是。”
突然想到了什么,墨景深又说道:“还有内件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蓝色广袖裙,绣着海棠花纹的内件衣服,给她拿来吧。”
凌九听了墨景深的话愣了一下,又立刻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是。”
交代完凌九,墨景深便来了语琴处。
语琴靠着床沿边,脸色苍白,眉头紧促,翠香在一旁端着药在小心的服侍着,因为身子虚弱,还会轻微的咳嗽几声,相比于平时更加的我见犹怜。
“琴儿,你怎么样了。”墨景深看到语琴这般样子,连忙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语琴。
翠香也很识趣的放下了药碗,默默的退了出去。
“墨哥哥,不打紧,只是有些感染风寒。”语琴虚弱的说道。
“怎么会感染风寒呢?这些下人都是怎么做事的?”墨景深看着语琴严厉的说道。
“不,不,不是她们的事情,是我是我自己身子虚弱,昨天又开着窗户呆站了一会儿,这才感染了风寒。”说话的期间,语琴还咳嗽了几声。
这让墨景深更加的心疼:“大晚上的,你呆站着做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我多心疼?”
“墨哥哥。”听了墨景深的话,语琴的眼眶逐渐湿润了,言语也逐渐委屈了起来。
墨景深将语琴搂在怀里,小心地**着。
“墨哥哥,昨天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真的是为了宝图的吗?”语琴问道。
“当然!”墨景深坚定地说道:“我为了宝图付出了多少,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今日怎么会这样疑问呢?”
“可是……”若只是为了藏宝图,为什么允许她睡在你的房间?为什么要与她同床共枕而眠?
这些话语晴琴不敢问出口,只是默默的说到:“墨哥哥,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还记得吗?”
墨景深眼神冷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当然不会忘记。”
“墨哥哥,这些年我们相依为命,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我了解你的苦难,了解你的痛楚,了解你的委屈,而且你的不甘,我们之前就约定过,除了彼此,绝对不会将心交给任何人,墨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听了语琴的话,墨景深竟然感到有些愧疚,就在今天,他还对洛兮羽有了一点点朦胧的依恋,他这样怎么对得起语琴,怎么对得起她这么多年的陪伴!
“琴儿,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在这个世上,我也只有你。”墨景深将语琴抱在怀里,坚定地说道。
“墨哥哥,琴儿身子一向不好,知道还能陪墨哥哥多久,如果墨哥哥真的对那个女人有意思,琴儿竟然不会反对的,琴儿……”
“够了,琴儿,你别多想了,我对她没有意思,我只有你。”墨景深打断了语琴的话,目视着远方,语气坚定地说道,似乎是在安慰语琴,但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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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消息了!”莫北看着一脸疲惫的南宫凛说道。
“快说。”南宫凛虽然满眼都是疲惫,但听到莫北的话时,眼神还是亮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连忙问道。
“那歹徒掳走小姐之后,因为歹徒速度极快,我们并没有跟上,但从歹徒逃跑的方向来看,他是一路向西,而且看歹徒的穿着谈吐和身手,都不像是普通的刺客,而在西边只有一个地方……”
“邪皇阁。”南宫凛眯了眯眼睛,眼神中竟有一丝的杀意。
“是,小姐多半是在邪皇阁。”
“这邪皇阁一向不问世事,怎么会掳走丫头呢?”南宫凛不由的想到。
“这邪皇阁独立于朝廷之外,不受朝廷管束,而且邪皇阁涉及颇深,事情怕是不好办。”莫北对着南宫凛说道。
“不好办也得办,莫北收拾一下,今日随我去邪皇阁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