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系统那里兑换了几个炼丹炉，宁姝找了个偏远的院子，自己独自开始布置一切怕手忙脚乱控火不好弄，她提前准备了药材。
护卫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轮流站岗之时，都见到她狼狈不已的一面。
脸上乌漆嘛黑都算是好的，有时候甚至连刚换的衣裳都被烧的破破烂烂。
处境十分危险。
护卫们想劝宁姝不要再折腾，其实大可以等炼丹大师过来以后再说。
宁姝却并没有那么乐观，虽然上官端对她很不错，可是对方宁可拐弯抹角也不直接把解毒丹给她，想必确实顾忌颇多。
自认为自己不算什么好人，可是宁姝也不喜欢恩将仇报。
“不论什么时候，求人都不如求己。师父他未必有时间过来，我总该自己想办法。”
护卫想再劝劝，就被宁姝命令着不许靠近。
上官端确实很为难。
在一个多月以前，他接到当初炼丹师还没没落之时的皇族后代送来的信，对方要求他不许救卓宵，他那时候已经答应宁姝，纠结一番，选择了非常委婉，但是又不是那么委婉的方式救人。
而卓宵的情况他已经有所预料，宁姝来信他也猜到些许。
可是知道归知道，这心里不好受也是真的。
帮哪边才是对的？
祖上恩情莫不敢忘，师徒情谊也不是作假。
更何况宁姝虽然不似他所预想那样纯善可爱，但是对方心不坏，且在自己富裕之时也没有丧失本心，这非常难得。
在屋子里转圈走了几个时辰，上官端选择先去吃饭。
被宁姝所救的老妇人其实今年已经一百多岁了，见识颇多，更何况上官端是她儿子，所以她一眼就看出自己儿子有心事。
“你垮起一张脸，这是怎了？”
上官端放下筷子：“母亲，我有一件事情，甚是为难啊！”
“……你直说吧。”妇人有些看不惯上官端这架势。
上官端拿出两封信，老妇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叹了一口气。
“我与你父亲曾经有过一个朋友，他精通占卜，曾预言我会遇到一个改变这局面的人，端儿，我知道你为难，不过……有时候不往前走，是见不到出路的。”
上官端有些疑惑，他听不懂自己母亲这番话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母亲好像一瞬间老了好几岁似的。
琢磨一晚上也没琢磨出个名堂来，上官端迟疑着想问自己母亲是不是想让自己出山，结果过去之时，老妇人已经走了。
换作以往，这事儿没什么好稀奇的，老妇人经常到处走，他亲爹倒是喜欢守着老宅，十年八年也未必想的起他这个儿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老妇人昨天那句话让上官端很在意，偏偏对方不肯说清楚，想问个明白，对方却跑了。
上官端越想越觉得迷糊，越想越觉得自己母亲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又纠结了一天，上官端带着几个徒弟，骑着毛驴开始往京城走。
比起如今已经是外族，而且行事有些不择手段的故人，他选择先去宁姝那边看看情况。
宁姝每天都在炼丹，仗着系统金手指，她完全不怕死，虽然艰难了一点，但是确实也是有所收获的。
上官端骑着毛驴半路出了点事，他摔了一跤，然后才不情不愿换了马车。
到了京城以后，上官端先去找了书肆老板让他带着自己去找宁姝。
宁姝听说他来了，匆匆忙忙洗了把脸就出门来迎接。
上官端看着她立马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宁姝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师父，我在尝试独立的炼制丹药。”
上官端扶额，似乎觉得宁姝有点蠢，骂了她好半晌，骂完了才问宁姝怎么看起来有点落魄。
宁姝解释道：“我这是因为丹炉炸了，所以衣服才这样，其实我一点都不穷。”
上官端摆摆手，他知道宁姝不穷，还挺有本事，毕竟书肆老板和他交情不错，对方还曾经帮他寻到过几个好苗子。
宁姝的事情，书肆老板也曾经和上官端说过几次。
“这些我都知道，这次来找你……算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上官端大摇大摆的进去，身为师父，其实他这个姿态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次是宁姝请他来救人，怎么都该敬着他几分。
宁姝：“师父，你饿吗？”
上官端摸了一下肚子，赞叹宁姝目光如炬。
怎么听起来这个形容词有点怪怪的？
宁姝：“……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舟车劳顿很是辛苦，若是师父您饿的话，可以稍等一下，闲得无聊还可以去给我夫君把把脉，等我做好了饭，您也好教我怎么诊脉。”
上官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立马心虚的别过头。
他来是先过来看看情况的，并没有打算插手，两边他都不想舍弃，所以干脆先择不自己出手。
宁姝猜到一些，没想到这次用委婉的办法上官端都不同意。
不过对方是自己师父，而且先前已经为了自己出手一次，所以宁姝对他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屋子里有各种新鲜的菜和肉，丫鬟们只需要生火和清洗就行，宁姝下厨，给上官端做了四菜一汤。
上官端看着菜，心中暗自琢磨，琢磨着琢磨着，他开始发起愁来。
一顿饭还没吃几口，上官端示意宁姝让丫鬟退下。
宁姝猜到他可能有话要对自己说，便抬手做了个退下的手势。
上官端看着其他人走远了，这才压低声音开口：“阿姝，这次为师恐怕不能帮你什么了，不过为师这里有书，你看书琢磨也是一样的，你毕竟已经拜入师门，该学的还是要学，而且也得遵守炼丹师的规矩。”
宁姝微微皱眉。
上官端见她似乎有些想反驳，赶紧又道：“当然，你救你丈夫也是可以的，不过皇族那边的情况，你就不能再参与了，你只能救普通百姓。”
“师父。若是炼丹师们人人需要守此规矩，岂不是故步自封？而且朝代更迭，中州如今皇帝和当年的两边的皇族说起来其实并无关联，就算炼丹师曾经侍奉的皇族如今血脉变成外族人，也没道理非要揪着如今的皇氏不放才对。”
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宁姝的肩膀：“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为师无力改变，而且既然已经立誓，就不可更改，否则即便是天地放过你，你自己午夜梦回，良心不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