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收监的牢房里，传来了一阵一阵的惨叫。
之前死活不肯开口的黑衣人，现在个个都痛的不停惨叫，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缓解自己的痛苦。
这种能把人逼疯的痛苦一直持续着，偏偏他们连想晕过去都不行，试图自杀更不可能。
半个时辰过后，这些人终于扛不住了。
“我们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拿钱干活儿而已，没有主子，只有一个老大。”
宁姝有些诧异，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事儿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人身材并不都是壮实型的，大部分的身体很瘦，很符合他们刺客的身份。
“你们的老大呢？我想和他谈谈。”
“……不可能了，我们任务失败，已经回不去了，而且就算你见到他也没用，任务失败，我们的组织就会解散重组，老大肯定会换人，就算是我们，也无法见到他。”
怪不得这些人怎么都不肯说，原来是没的说。
宁姝白了他们一眼，“我还以为是你们都有骨气，原来是无话可说。”
黑衣人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想反驳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宁姝把自己的东西收了起来，将他们交给卓宵。
“这些人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他们的头儿现在也找不到了估计。”
卓宵倒是半点都不觉得例外。
这世上花钱买命的人多了去了，借此敛财的人也很多，不管是单干的还是有组织的，一直都有。
“辛苦你了，阿姝。”
宁姝摇了摇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卓宵，你有想法吗？”
卓宵让她先回去，说自己自有办法解决，宁姝信以为真，便真的回去了。
看着她走远了，卓宵将那些杀手捆好直接带到皇帝面前去交差。
皇帝气得不行，指着卓宵骂了足足一刻钟，直到骂的嘴巴都干了，这才想起来被抓的那些人。
“既然无用，那你就都处理了吧。”
卓宵又把人带走了，皇帝把这些人全权交给了卓宵处理，目的本来是让卓宵把人全杀了，但是卓宵并没有杀他们，而是把人放了。
这些人已经回不去自己原本的杀手组织，而且他们一旦和其他人接触，难保对方不会把他们送去领奖励。
而卓宵放他们回归自然不是出自善心，而是想跟着他们顺藤摸瓜。
当晚果然有人过来。
卓宵不敢靠太近，只能看出是一个女的在和他说话。
直到两人说了一阵，黑衣人从女人手里接过一样东西。
女人走后，黑衣人一路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院子，这院子很小，周围也差不多都是这样的。
院门打开，里面的人看到黑衣人似乎很是高兴。
“六哥！你居然回来了，快进来，阿娘等你许久了！”
做杀手的一般都是无亲无故的，这位倒是有些奇怪。
而更奇怪的还在后头，院子里出来了他七大姑八大姨，粗略一算，也有四五十人，人这么多，看样子也不像是贫困家庭，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去做杀手呢？
入夜，卓宵翻过院墙，很快就找到了那黑衣人。
他抽出匕首抵在黑衣人的脖子旁边，不用喊，这人也醒了过来。
“你！”
“嘘，你要是不想吵醒别人，那就乖乖听话。”
黑衣人忍了又忍，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答应。
“你的老大呢？”
“……他在西郊。”
卓宵嘴角勾起。
宁姝在进牢房之前就和他说过，试探的结果有九成九可能是假的。
他把这些人带去见皇帝也是兵行险着，没想到这些人果真上当。
把黑衣人重新带回去以后，卓宵又去了西郊，和那个所谓的老大交手。
黑衣人的老大是个个子极矮的男人，脸也很丑，龅牙突出，满脸斑点，如果不是他有些身手，外人一看，只会觉得这人可怜又可笑。
卓宵怎么也没想到这黑衣人的老大回事这样的一个人。
当他把人带回去之后，宁姝围着那黑衣人老大转圈看了又看。
“这人根骨极差，能练武，但是没有出头之日，不过他这样确实适合伪装，如果系统化训练，比较适合做探子。”
“阿姝。”
卓宵有些吃味，他的阿姝对着一个丑八怪都能看这么久，但是今天却没怎么看他。
宁姝转头看向卓宵，“我只是实话实说，既然已经抓到他了，咱们还是先问清楚吧。”
不管如何，宁姝都想搞清楚，那些人到底是谁杀得。
黑衣人老大，“我只管拿钱办事，不管来者是何人。”
宁姝白了他一眼，“你装什么装，来的人是谁，你怕是不知道吧？你要不知道就说个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就把他画像给我画下来。”
“你这短视妇人，懂个屁！”
卓宵眼神一冷，只见寒光一闪，那黑衣人老大的一只手便被砍了下来。
鲜血喷涌而出，黑衣人老大惨叫一声，再也不敢说宁姝的坏话了。
“我说！我说！只是我说完了，你得放我走……”
宁姝按住卓宵，“你得先说清楚，我们才能知道你值不值得放。”
卓宵看了宁姝一眼，算是默认了。
黑衣人老大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想着等他回去，找到机会了，定然不会放过宁姝。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根本瞒不住宁姝，他暗自决定要事后算账，却不想宁姝一开始就给他挖了坑。
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值得放吗？
不值得。
自以为自己可以被放走的黑衣人老大，将雇主的信息全都抖了出来。
卓宵仔细回想起自己认识的人，确定这里面并没有对方所说之人，就连宁姝平时见那么多人，也并没有见过对方所说之人。
看来这个雇主，八成只是个跑腿的。
但是这并不要紧，有了对方的信息，再加上黑衣人老大画的画像，抓到人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黑衣人老大说完以后，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们还没开口放人，迟疑着问他们自己可以走了吗。
“你还想走？你为了谋取暴利，杀了那么多人，你觉得像你这种人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你卑鄙！你刚刚明明答应过放我走的。”
宁姝抬脚将对方直接踹倒在地，“我就是卑鄙了，你又能奈我如何？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放你走，我说的是你先说说，我看看你值不值得。可事实就是，你根本就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