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弥漫着甜腻腻的味道,悠扬的音乐,泛黄的灯光将气氛晕染的舒缓。
冰咖啡里悬浮的冰块,玻璃杯边沿泛起冷凝得水珠,庄芮涵指尖摩挲着水珠,抬眸似笑非笑看戚言。
“出价吧。”戚言没工夫跟她打花腔。
“为了拆散我和箫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戚言呵笑了一声,轻蔑道:“庄芮涵,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配得上箫河么?到底是我迫不及待,还是你迫不及待?”
露出爪牙的狐狸,总比隐藏利爪,不知什么时候给人致命一击的猛兽好对付。
“戚言,我离开箫河对你有什么好处?”指尖被小水珠冰凉刺骨,庄芮涵盯着浓郁的冰咖啡,热乎十分热衷于铲除上面的水滴。
“你的存在只会拖垮箫河,你那些拙劣的手段让我看了恶心,”戚言抱着胸,眼底冷冽一片,“他是我一手捧起来的,我不想他毁在你手里。”
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上。
长得漂亮是资本,可触及她的底线,她不介意好好给她上一堂课。
“毁了他么?”庄芮涵望着她,抿了抿唇,“那你想怎么办?”
“三十万,拿着钱,再也不要出现在箫河面前。”戚言毫不拖泥带水。
庄芮涵眸底闪过一丝不屑,还以为她能出多高价码。
唐唐萧氏集团二公子,加冕影帝,竟才值区区三十万,是当她眼皮子浅好打发,还是当她好欺负?
她指尖潮湿,在桌子上缓缓写了100万的字样,抬眸时眼底闪过几丝得意。
这场博弈,戚言从一开始就输了,因为她太在乎箫河了。
可她却不一样,箫河在她这里,从头到尾就是一枚棋子。
戚言蹙眉,眼睛锋利的睨了她一眼,声音冷冷的:“我答应,现在你马上打电话给箫河分手,钱就会马上到你的账号上。”
庄芮涵掏出手机,拨了箫河的电话,还不待他开口就道:“箫河,我们分手吧。”
她直勾勾盯着戚言,面无表情。
箫河刚洗完澡,闻言愣了一下,“分手?”
近来与庄芮涵沟通极少,忙碌下也没空安抚她。
若非当初庄芮涵跳楼威胁,他恐怕根本不会延续这种病态的关系。
“是的,我们交往以来聚少离多,跟你谈恋爱还得躲躲藏藏,”庄芮涵薄唇轻启,神色淡淡控诉道:“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语罢,她就直接将手机掐断,望着戚言渐渐翘起的唇角。
“一百万一会儿就会到你银行卡上。”戚言满意一笑,站起身来,歪着头眯着眼睛道:“不过,我们箫河从没被这么玩弄过!网络诈骗那事儿,你骗得了箫河骗不了我……”
她拿起咖啡往庄芮涵身上泼去,讥诮道:“这是我替箫河泼的。”
庄芮涵脸上尽皆是粘腻冰冷的咖啡,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浑身狼狈,五指紧握,戳着掌心泛白,疼痛感戳入心扉。
她咬牙切齿瞪着姿态婀娜离开咖啡厅的女人,抽纸巾擦脸上的咖啡,眼底怒意十足:“戚、言!”
别把谁都看成糟粕,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
德源医院。
颜楚躺在特护病房里,脸上好几处伤痕,脸色苍白,头上的伤没好,被宁维重新包扎成了粽子头,手上好几处肉眼可见的伤痕。
她躺在床上看了一天的小说,快到下午的时候,许茶卸掉了浓妆,挎着书包穿着皮甲出现在病房。
“五十万到手。”许茶坐下,伸手戳了戳颜楚额头上的伤口,从上面蹭下点化妆品颜料,顿时啧啧两声,“这伤口,能洗掉了吧。”
为了增强逼真性,颜楚特地将从剧组学到的化妆技术用起来,除了头上和身上几道鞭伤的真的,其余尽皆是用化妆品画出来的。
瞅着,怪吓人的。
许茶拍了好几张颜楚被打得惨兮兮的照片,拿着手机带领小姐妹去关啸哪儿领钱。
熟料关啸不知道被谁偷袭了,被揍得也挺惨,好像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到处皮肉伤,龇牙咧嘴嚷着住院。
拿到手机,关啸狠狠松了口气,看到颜楚被揍的照片,幸灾乐祸之下,挥挥手将五十万给她了。
颜楚将小说搁下,“别,过段时间再擦,咱两还是电联,别被人发现。”
“这五十万是你想办法搞来的,江湖道义我还是知道的,都给你了。”许茶挥了挥手机道:“庄芮涵那事儿,你上点心。”
要不是颜楚,她如果贸贸然去揍了庄芮涵,恐怕现在该遭受社会毒打的就是她了。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她清楚得很。
“主意是我出的,你们不也出力了么?”颜楚粲然一笑,觉得许茶这人还挺有意思,“多的我就不要了,二十万,剩下的三十万你看着办。”
再穷,这事儿没许茶还真办不好。
“你可别跟我客气,”颜楚见她蹙眉犹豫,豪爽道,“小姐妹们辛辛苦苦好几天,以后好多地方都要用钱呢!”
许茶闻言,再推辞就是矫情了,“行吧。”
跟许茶嘱咐了几句,颜楚瞅着银行卡里的钱,深深叹了口气,“差三千万,未免太远了吧。”
再者,这事儿到底算旁门左道,上不了台面,还是得想想被的办法。
此时微博热搜上有一条事关制药行业林氏集团冲上热搜的帖子,大体是因其中一种药物吃死六名患者,林氏集团股票一时之间急速下跌。
颜楚记得,这件事情是那六名身患绝症的患者为了高昂的赔偿金,设下了局,专程在死前吃了每天三次服用了林氏集团名下的药物,死后家人联合上告。
后来警方介入调查,齐文耀将事情来龙去脉理得清清楚楚,那群患者家属哑口无言。
她当机立断,将手上五十万悉数用以购买林氏集团的股票,按捺不住又拨了电话给颜淮南,可颜淮南卡上没多少钱,她不想哥哥担忧,三言两语糊弄借钱这事儿。
思虑了半晌,排除天天进手术室的宁维,将目光锁定在慕宜修身上。
“这哥们……能借钱给我?”不会被当做诈骗电话么?
颜楚拨了电话过去,浑身都不自在,电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接了,“喂,我是颜楚,请问你是慕宜修么?”
死到临头,她倒希望接电话的不是慕宜修。
“什么事?”慕宜修起身,站在办公室落地窗边,俯瞰着林立的钢筋水泥森林,眉宇微微一蹙。
“能……借我一千万么?”颜楚说这句话,是真觉得胆子肥了。
慕宜修,慕判官,不是说着玩儿的。
慕宜修眯了眯眼睛,“好。”
总觉得酒店那晚,他没讨到好,可到底将人欺负了,得给点补偿。
颜楚蓦然觉得自己幻听,难以置信道:“你说……好?”
那是一千万,不是一千块。
“怎么,借你一千万,不乐意?”慕宜修不禁觉得好笑,勾唇讥诮道:“毕竟,顾朝秦没钱,我很乐意他的未婚妻来找我借钱。”
“毕竟,这比较能体现我比顾朝秦强。”
毕竟,未婚妻都跟商场对手借钱了,顾朝秦要是知道了,脸恐怕都得绿了。
颜楚干干一笑,寒暄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我怎么觉得慕宜修,有点臭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