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想休息了。”
颜楚咬着唇扯了扯被子,将脸埋了起来,声音闷闷的:“你走吧。”
暗含关心的言辞像是一下子狙击了她的心,拨划在她心尖,眼睛酸酸的。
顾朝秦望着她的后脑勺沉默了一下,伸手重新将被子掖了掖,沉声道:“下次,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赶到。”
若他再迟上半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颜楚索性坐起身来,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娇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冷冰冰的道:“顾朝秦,首先谢谢你今天出手救我,其次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安装GPS定位系统了,这种行为已严重侵害了我的自由权。”
关于顾朝秦的礼物悉数打包送回梨园,若不是身上还有GPS定位系统,她想不出顾朝秦那么快到盛世皇廷的理由。
难不成,他有超能力?
“你的安全最重要。”顾朝秦微微蹙眉,深邃幽深的眸子望向颜楚时坚定而固执。
至于用什么手段,他不在乎。
颜楚抱着胸冷淡的睨了他一眼,嘲讽笑道:“顾朝秦你到底明不明白,江湖规矩,分手后保持距离,互不关心,就算见面了也当做不熟。咱两恋爱谈不成,分手总能分彻底吧!”
如果他总这样无意识的纠缠不清,她本来就贼心不死,再不断沦陷,后果堪忧。
买股的都还知道及时止损呢!
她眼看着这股要损,还被*着买,这不活生生将人逼疯么?
“我只是在尽未婚夫的责任。”顾朝秦薄唇轻启,眸底闪过几丝暗沉。
“未婚夫的责任……”颜楚点了点头,喃喃自语了几句,指了指门外情绪激动道:“好好好,你尽完职责了吧,你可以走了……”
责任责任,他为了顾家的颜面当真是操碎了心。
“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顾朝秦起身往门外而去。
眼见逐客令将人撵走,颜楚拉了被子躺在床上,浑身疼痛让她彻夜难眠,脑子里乱糟糟的。
阳光刚刚洒落窗户,她顶着黑眼圈换了身衣服,拿着顾朝秦找回来的钱包和手机就下了楼,干巴巴的跟顾崴打了个招呼就离开梨园。
等到德源医院,宁维被吓得够呛,知晓来龙去脉后很是冤枉指天发誓:“我宁维洁身自好,冰清玉洁,如果随随便便找女人,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颜楚被他逗笑了,宁维一边给她换纱布,一边感叹道:“老大这么英明神武,平时肯定时常关注嫂子,不然也不会每次嫂子有难就及时赶到。”
闻言,颜楚揪着手指,抿唇不语。
她掏出手机,观望了片刻,眉宇渐渐皱了起来。
昨夜出行开颜淮南的车,只带了手机和钱包,唯一可能被顾朝秦装GPS定位系统的,就只有手机了。
出了医院,颜楚重新买了支手机,将惯用的那支手机恢复出厂设置后直接当二手机卖了。
*
晨光透过造型精致的窗户洒落进来,薄纱轻轻飘扬起来。
庄芮涵躺在层层薄纱围绕的床榻上,俨然就像个小*,她陷在床榻里睡着,唇角弯了弯,似在做什么美梦。
梦里,神圣纯白的教堂里,玫瑰花瓣铺了满地。
花童走在前面播撒着希望般撒花,她一步一步走向站在十字架下的男人,他像是浑身都在发光,微微侧身,刀削斧刻的俊美容颜冲她浅淡一笑,仿若颠倒众生。
他适时拉住她的手,紧接着在牧师前宣誓,交换戒指,拥吻。
“呜呜呜——”
手机震动不合时宜响了起来,庄芮涵被吵醒,梦中拥吻戛然而止,她掀开眼皮不耐烦的摸索着手机,瞥见电话上的名字,倏尔轻轻一笑。
“怎么样了?”
不知不觉已经早晨,想来颜楚现在也就是个残花败柳。
“臭娘们,敢坑我!你现在立刻给老子三十万,我要出国躲躲风头!”对方说声音粗犷,颇为焦灼。
秦方出来混了这么多年,得罪过的人不少,可这次当真是踢到铁钉板了。
起因是庄芮涵那小娘们找上他,谈了笔买卖,将个美女骗到盛世皇廷,秦方出面跟盛世皇廷老板谈价钱,得到的钱悉数归他。
近来手头缺钱,他也没多问被骗女人的信息,熟料昨夜兄弟们正在搓麻将,一群保镖冲进来将窝都给端了。
大致将情况理清楚后,他惊觉庄芮涵包藏祸心给他挖坑,眼瞅着要被剁手,他带着兄弟们火并逃窜出来。
“我坑你什么了?”庄芮涵睡意骤然被驱散,起身坐在床上装作震惊,“你躲什么?”
盛世皇廷事件败露是迟早的事,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
至于秦方,之前那些拳头和羞辱历历在目,招惹上顾氏被逼走投无路,是迟早的事情。
她甚至能想象到秦方狼狈的模样,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她是慕家千金,秦方轻易不敢动她。
“少装蒜!”秦方冷笑了一声,目眦欲裂:“庄芮涵,昨晚前脚我将那女人卖给盛世皇廷,可后脚顾氏集团总裁就赶到将人带走了!顾氏现在要算账,在国内我根本没法待下去。”
他语意威胁:“给我三十万,我要出国躲躲。”
得罪谁也别得罪顾家,否则哪条道都混不下去,他又不是傻子,犯不着跟顾家硬杠。
先躲躲,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钱,我没有,你自己想想办法吧!”庄芮涵一字一顿道,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眼底散着幸灾乐祸的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好舔着脸要钱。
顾朝秦冲进盛世皇廷,那颜楚失去清白没?
秦方恼火,“庄芮涵,我昨夜一直没把你供出来,你说我现在去顾家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倒出来,你觉得到时候顾氏集团总裁,为了他的未婚妻会怎么样?”
威胁人,谁不会。
将他用完就像抹布一样扔了,没门!
庄芮涵五指渐渐握紧,咬着牙怒意冲冲,倏尔娇笑了一声道:“秦大哥,你别生气嘛,我也是着急害怕啊。”
“这样吧,你先躲两天,我去给你筹钱。”她听到对方满意的声音,又安抚了几句,方才掐断了电话。
下了床,扫了扫装潢精致的屋子,梳妆台上搁置着不少首饰,她翻了两条项链塞在包里,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这项链,总值个三十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