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楼晚晴那年,顾盛二十四岁。
彼时,他是顾氏继承人,荣耀加身,是豪门贵族圈子里标准的贵公子,未来无限可能,却偏偏是个狼藉花丛的男人。
跟着他的女人不少,谁都当不起“女朋友”三个字,唯有“情人”能概括她们。
方悦在一群情人里最受宠爱,甚至也撵走了不少围绕在顾盛身边的莺莺燕燕。圈子里暗暗猜测顾盛未来的妻子不出意外便是方悦。
可,顾盛浪荡惯了,从来不认为女人能随便栓得住他。
那一年,留学F国的楼晚晴毕业于F国皇家音乐学院,出现在A国名媛圈里就像是一道光,她一颦一笑优雅又富有魅力,只是堪堪弹了一曲《蓝色多淄河》就眩晕了不少豪门贵公子的眼睛,追求者众多。
楼晚晴,像是一朵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与顾盛此前遇到妖媚的女人尽皆不一样,楼晚晴纯洁易碎得让人觉得完美,以至于让人极易产生拉下神坛将其揉碎得念想。
在这群追逐者中,顾盛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碍于他的家世,加之楼晚晴婉转拒绝,不少公子哥知难而退。
对顾盛不断献殷勤,楼晚晴多次婉转拒绝,这让屡战屡胜的顾盛愈发不耐烦,心情也愈发焦灼易怒。
于是,就有人策划了一出阴差阳错,将被灌醉的楼晚晴送到了顾盛的床上。
这件事一出,顾常胜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对于楼晚晴这般洁身自好的人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将她所有对未来美好的希望都撕碎了。
但是,那时顾常胜也瞧中了楼晚晴,纵然她没有杀伐果断的手腕,可却比顾盛外面那群女人好上千倍百倍,定会是个贤妻良母,能对顾盛稍加管教。
更何况,两人生米煮成熟饭,索性就匆匆让两人结了婚。
但是,婚礼当晚楼晚晴就抓着烟灰缸砸了顾盛的头,慌张跑出了新房,被赶来的保镖给拦住了。
因着这件事,楼晚晴跟顾盛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婚后,楼晚晴日日锁着门,丝毫不肯让顾盛进门。
顾盛生气砸门,甚至逮住机会抓着她质问,可她一看见他就被吓哭了,抓着玻璃碎片摆出抗拒的姿态,恐惧感让她根本无法去直视他。
状况一度变得糟糕透顶,顾盛眼见如此不敢逼她。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没了顾盛的烦扰渐渐恢复原来的生活,她跟着乐坛参加了不少演出,情绪恢复了不少。
待重新回顾家时,也不再有太多抗拒。
在同一栋别墅相见,眼神躲闪,好歹能微微颔首表示礼貌。
这让顾盛觉得,她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他们的关系,事情一直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他委实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
有一天喝醉酒后闯进了婚房抱住梳妆的楼晚晴,在酒精的作用下强迫她跟他发生了关系。顾盛醒来就看到旁侧的女人一直在哭,望向他时就像在看一个恶魔。
那种厌恶嫌弃的眼神,仿佛在指控他。
可明明,他就是她的丈夫。
“真没意思!”顾盛皱眉烦躁,起身窸窸窣窣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要你有什么用?!”
此后,顾盛又恢复了原来浪荡模样,鲜少回家,身边又出现了不少莺莺燕燕,而善解人意的方悦对顾盛穷追不舍。
不久后,楼晚晴怀孕了。
那时,顾盛还在外面会所里面花天酒地左拥右抱,顾常胜委实看不过带着保镖进去扇了他一耳光,硬生生架着他去了医院,颇为生气训诫道:“有家室的人,该收敛就收敛!晚晴都有孩子了,你给我回家好好照顾她们!”
顾盛活像是被敲了一记闷棍似的,恍惚了好一阵。
可到了医院瞧见脸色苍白的楼晚晴,她缩了缩身子,慌张的躲闪着他的眼神。
“你怀孕了?”顾盛一出口,却又是玩世不恭,略带几分讥讽:“真搞笑,我都不在家,你怎么怀孕?楼晚晴,这么快你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楼晚晴抬眸震惊的望着他,下一刻咬着薄唇匆匆低下头去,揪着被单不敢说话。
“你说话啊!”顾盛瞧见她模样盛怒,走过去抓着她肩膀直勾勾盯着她咄咄逼人道:“你知不知道我就讨厌你这样什么都不说!跟个死人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怕什么?你不是我妻子么?你跟我说话你怕什么?”
声音,一节节拔高,情绪也愈发不稳定。
“你……你走开……”楼晚晴被扣住的肩膀生疼,对于顾盛的触碰反感又恐惧,慌张挣扎道:“你走开……”
“楼晚晴!”顾盛吼了她一声,楼晚晴被吓得僵僵望着他,他深深吸了口气道:“好好养胎。”
楼晚晴不敢呼吸,望着他几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由于被顾常胜抓得紧,顾盛不敢胡闹难得日日归家,他也没再去睡客房,在顾常胜的逼迫下进了楼晚晴的房间。
起初,楼晚晴害怕,顾盛嗤笑躺在床上不耐烦道:“你觉得如果不是喝醉酒,我能对你有什么企图?”
楼晚晴没睡在床上,她在地上打了地铺。
顾盛生气归生气,难得压着性子没凶她,等她睡着了又将人抱到了床上。为了不让她滑倒,地面上都重新铺了一层软软的地毯。
日复一日的相处,渐渐的,楼晚晴并没有那么排斥他。
她没办法再跟着乐团演出,只能在家画画消遣,顾盛就派人给她拾掇了一个画室出来,他不懂绘画,可却又忍不住挑刺儿。
楼晚晴有时顿下画笔望向他,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来又沉默的收回了目光。
那半年里,她画了很多画,有明媚的,有抑郁的,有热烈的,有冰冷的……里面几乎都是风景花卉,唯一一副人物画像是顾盛交换来的。
不久后,顾朝秦出生了。
楼晚晴在抱着孩子时难得多了微笑,像是阴霾一下子驱散了不少。
或许因为孩子的缘故,两人的关系好了许多。
他希冀能成为一个好父亲,她希望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在顾朝秦百日那晚,方悦的出现成功打破了欣欣向荣的局面。